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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巨俠依然獨坐山巔悟道。
落鳳山下,看似很沉默,實則上山雨欲來風滿樓。
姬月和聶政以及諸多墨家死士,一直在山下等待,而王螂和陳玉庭兩人,因都是拳道大家,比較容易相近,所以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而李平陽和柴韶兩夫妻,一直在十里外的小鎮上。
他倆確實不敢提前到落鳳山。
萬一落鳳山的墨家死士還有死忠墨巨俠的,要殺他倆,沒有兵馬拱衛,真心不難。
遠在千里之外的東海之濱,有一座城。
一座很孤單的城。
城頭上插滿了刀槍劍戟,當然,更多的還是劍,有些劍已斷,有的劍則鏽跡斑斑,城頭每一劍兵器,都象徵著一條死在劍魔獨孤和風姓城主手下的人命。
這些年已經沒什麼人敢再來挑戰劍魔城。
然而今日城裡來了個穿了彩裙的婦人,走路輕快,如一隻彩蝶穿過城門,比她身邊那個小姑娘更像豆蔻年華。
城最中央也是最高的地方,有一座冷清莊園。
門口也沒門子。
婦人踩著勤快步子,來到莊園門口,呵呵笑了一聲,十餘年都沒甚變化。
身後的張河洛呵呵了一聲,“你當年來時,主人可不是姓風的。”
這就是最大的變化。
婦人搖頭,“現在的主人也不是姓風的。”
張河洛哦了一聲:“那個劍魔獨孤,按說應該不理世事,姓風的難道還做不了主。”
婦人沒有回答,抬步欲進門。
忽有劍來。
一道青色劍氣如風一般掠來,唰的一下釘在女帝腳前,又崩碎,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劍痕,旋即有聲音傳來:“陛下請回罷,這裡沒有你想找的人。”
婦人看著從照壁後走出來的那位負手在背的灰衣中年人,笑了:“他死了嗎?”
正是當今劍魔城的風城主一臉無奈:“不該讓你進城的。”
婦人呵呵笑了,很有些少女頑劣,“那你倒是在城門口堵我啊,可惜你不敢,你怕朕的大軍拆了你這座城。”
風城主苦笑:“他都已經自剜雙目了,你還想怎樣。”
婦人不笑了,平和著臉,徑直走過照壁,在院子裡石凳上坐下,看著尾隨進來的風城主,輕聲道:“你應該知道的,朕心不安。”
風城主沒有看婦人,而是看著張河洛,“你都有她了,今後的天下當是無聖之局。”
欲成聖者,先問河洛。
婦人冷笑了一聲,“你似乎高看了張河洛,有的人若是成聖,張河洛也擋不住,所以,朕需要他這柄劍,需要以劍殺聖。”
張河洛一臉不服氣。
婦人沒好氣的道:“我說錯你了麼,若是有人紫氣三千里騎青牛而成聖,你不認可他就不會成聖了?”
張河洛語結。
風城主愣了下,“有這樣的人?”
婦人不言語。
作為千古奇女子,又章國十餘年,她知道的遠比世人更多。
比如,臨安眾安橋那家書店裡的胡蓮先生,他曾經問嶽平川何謂春秋,其實婦人知曉,那個胡蓮先生的瑚璉匣中就藏有半個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