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才道:“那隻能等了,等那兩位老卒歸天,再動手。”
崔笙神色不變,“你是女帝之劍,既然來了襄陽,難道打算袖手旁觀?”
李汝魚咳嗽一聲,“我還要去渝州。”
崔笙忽然壓低聲音,“其實,這一群老卒後人之中,武藝出眾者有之,文韜武略者有之,他們只是被大涼打壓了,只要給他們施展的機會和舞臺,未嘗不能成為大涼軍伍中的耀眼翹楚之輩。”
李汝魚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崔笙,“你想……”
崔笙搖頭,“不是我想,是你想不想。”
頓了一下,終於還是按捺住了內心的躁動,另有所指的隱晦點出,“可惜,我崔笙不能代表整個清河崔氏,否則我必助你一臂之力!”
李汝魚心中一振。
他讀過史書,夫子也曾在指導小小時候說過,歷來世家,都會選擇一兩位有遠大前程的人攀附、扶持,從而保證家族的長治久遠。
崔笙的意思……如果他能代表清河崔氏,會選擇自己?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自己的仕途軌跡,看起來似乎並不特別耀眼,但誰都知曉,李汝魚的未來,絕對不僅僅是女帝之劍,若僅止於此,那和趙信有甚差別?
崔笙在這個時節說這樣的話,很可能並不是他說的那般不能代表清河崔氏,恰好相反,很可能是代表清河崔氏在試探自己。
但女帝要弱世家……
清河崔氏在未來的風雲變幻裡,很可能自身難保。
李汝魚沒有立即表態。
作為一個男人,誰心中沒有點壯志豪情,李汝魚也曾羨慕嶽平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裂地為王,但並不會刻意去追求,況且他也認為,女帝弱世家是大勢所趨。
利大於弊。
自己若是和清河崔氏牽連過多,將來必有天大的麻煩。
然而轉念一想,就算沒有清河崔氏,天下一統女帝弱世家之時,小小的孃家,陳郡謝氏,自己能坐視不管?
難。
沉吟著說道:“謝過崔知府厚愛,此事再說罷。”
崔笙聞言,並無失落,反而有些竊喜,畢竟這種涉及未來朝堂的大事,哪能三言兩語就定得下來,李汝魚的言辭之間並沒有封堵了清河崔氏的好意。
這件事還有餘地!
於是哈哈大笑一聲,“喝酒喝酒。”
兩人對飲半杯,放下酒盞後,李汝魚有些好奇的問道:“胭脂柳其人,崔知府知曉多少,究竟是男是女,為何朝廷對他也不聞不問,畢竟他曾殺過北鎮撫司的人。”
崔笙苦笑,“是男是女麼,這一點別說你不清楚,整個襄陽府都沒有人知道。”
“他雙親?”
“早死了。”
“他是哪裡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