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袍飄舞,一片清風從手中滋生,拂過李汝魚,李汝魚於是輕聲道了句:“河洛,借天師劍一用。”
臨安,欽天監監天房裡,放清風拂過後,渾身雪白晶瑩得如雪娃娃的張河洛撇嘴,“我可以不借麼。”輕輕解下腰間長劍,順著清風一丟。
一閃而逝。
這一劍一去千萬裡。
楚州海濱,李汝魚順手一招,遠空之中一閃而逝的一道光影落在手上,顯出帶鞘天師劍的身影,將它交給赤足女冠,“有勞。”
女冠面色凝重的點頭,“砍不死?”
李汝魚苦笑,“但願砍不死。”
一旁的小小悶聲悶氣的道:“敢砍死?”
女冠無語。
我好歹是你的恩師,有這麼不給恩師留面子的,況且以我的道家神通,會出這種紕漏,謝晚溪你似乎也太看不起你這個師父了嘛。
李汝魚揮手,“小小,潑墨!”
當然不是潑真墨。
小小不假思索,小手捧在身前,環視四海,一臉端莊,輕聲道:“可有無根水?”
來一捧!
話音落地,小小手間,竟然真的湧出一捧晶瑩之水。
小小又輕聲道:“何有地骨墨?”
來一塊!
話音落地,小小手間,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墨鈿。
無根水和地骨墨交融,轉瞬之間化為墨汁。
小小將手心移到唇間,輕輕吹拂,手心間的墨汁,便似雲煙一般飄散而起,化作一縷縷細長的黑色煙氣,飄向李汝魚。
拂身而過。
一條黑色的鎖鏈,從李汝魚的身體裡飄出,向外蔓延,數米之後,鎖鏈的末端,漸漸顯化出一道身影:披甲按劍,大腸飛舞。
殺神白起!
這位沙場第一殺神,第一次在大涼世人的面前展露真容。
濃郁的殺意,在其身後,渲染一片屍山血海。
大氅已是黑色。
殺神白起再沒有其他顏色,連飛舞的大氅都是黑色,身後的整個屍山血海都是黑色,這一刻,他站在李汝魚不遠處,就是一片水墨畫。
只是不美。
而是壯麗,充斥著殺伐之意的壯麗。
就是女冠和花蕊夫人都感到頭皮發麻,兩人在大涼的歷史中,不曾發現有任何人擁有這等恐怖殺意,很快,兩人都猜道了這位將軍是誰。
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李汝魚第一個選擇的是他。
一旦這位將軍真的成了真正的“人”。
那麼得天下有何難?
就算趙室趙晉找到了南北定鼎的那位兵仙,有這位將軍在,李汝魚也有極大的把握。
因為他……是殺神啊!
眾人齊齊看向殺神白起,然而這位殺神卻負手望天。
大家倒不覺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