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時,便感受到隔壁那被極力壓制住的劍意,臉上浮起一抹無奈的笑意,令狐,你真的願意為了王小旦做一個普通人?
不是不對你抱有希望,而是不相信王小旦能做到。
王小旦這個人,沒有舞蹈天賦。
但有雄心。
令狐觸手可及的事情,對於王小旦而言是可望不可即,兩人之間註定會因此而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到時候傷情的令狐將更可怕。
不過……
李汝魚願意賭一次。
當然,他不會坐視這兩人走向悲劇,會在暗中出手,讓王小旦不會變成令狐向女惡魔進化的楔子,方法也簡單:磨平王小旦的心志,讓他達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如此,他會接受令狐高於他的現實。
只不過操作起來稍難。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不急在一時。
對門外喊道:“非得讓我請你麼,進來吧,你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分了,該不會怕我給你小鞋子穿,回去沒法給你夫人交代?”
夏侯遲推門,撓著腦袋嘿嘿的笑,“你現在可是王爺了,我可不得有點禮數嘛。”
很有些感觸。
當年在觀漁城,誰曾想到那個少年才幾年時間,就成了大涼的異姓王爺。
而且還有更上層樓的趨勢。
李汝魚示意夏侯遲坐下,眼神很溫和,“無論我是誰,在你夏侯遲的眼裡,人前我是王爺,當只有我們在一起時,你是觀漁城的部將夏侯遲,而我還是觀漁城的李汝魚。”
夏侯遲翻了個白眼,“少來這一套,那些開國帝王都會玩這一手,我雖然粗獷也不太聰明,但還是明白一個道理,人啊,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重,歷史上那些開國功臣,狂妄不自知,落得號下場的沒幾個,所以——”
夏侯遲一臉認真,“王爺就是王爺。”
陛下就是陛下。
只不過後面這句話,現在還不能說。
李汝魚笑了,有些黯然的笑容,呢喃著說,“也許你說的對,那一天到來了,也許你我都會發生我們現在想不到的變化,但願我們都能好聚好散。”
夏侯遲起身,認真的行禮,“卑職一定會做到您希望的那樣,絕不讓王爺為難,若真有那一天,卑職不知進退時,還請王爺不要手軟。”
李汝魚苦笑,“我現在就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寒了你的心?”
夏侯遲搖頭,“我相信王爺!”
這是我夏侯願意跟著徐驍和君子旗在鐵脊軍和大涼趙室對著幹的原因,也是我夏侯願意放棄大好前程,跑來擔任八百魑魅統領的原因。
夏侯遲,願意做你李汝魚身邊的趙信!
李汝魚有些觸動。
起身拍了拍夏侯遲的肩膀,“坐下吧,現在還不到你我拘禮的時候,你今天來,是君子旗和徐驍找到了那些東西,已經運到楚州了吧?”
夏侯遲果然坐下,他本就不是拘禮的人——至少現在他不用拘禮。
畢竟四下無人。
如果有人,他一樣會恪守本心,認真的尊李汝魚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