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兩個字怎麼寫?
這一夜,從北蠻草原歸來,剛進入燕雲十六州的趙晉知道了。
驛站之中,趙晉負手站在院子裡,一直看著南方的天空,看著那輪新月,千里之外的大涼腹地,此刻新月之下,應該快見分曉了。
趙晉只是個讀書人,除了新月,他什麼都看不見。
但站在他旁邊的老人可以。
老人揹負一柄巨劍,鶴髮童顏,面目方正。
忽然輕聲道:“敗了。”
趙晉訝然,“兩個人都打不贏李汝魚。”
老人嘆氣,不想說出真相。
趙晉見狀笑道:“直說無妨,我可不會因為兩個倭人的失敗而喪失信心。”
老人心裡暗道了一聲,只怕真會。
輕聲說道:“李汝魚一直採取守勢,似乎刻意為之,等到了那兩人聯手的最強一擊,李汝魚在從容破之,展露出來的強大,儼然已是劍道聖人。”
趙晉哦了一聲,哂笑:“終究只是個年輕人。”
老人搖頭,“並不是李汝魚自傲,事實上那兩人聯手的最強一擊,哪怕是曾經的夫子,今夜也很可能要死在那一擊下,那一擊,可殺劍道聖人!”
趙晉悚然動容:“李汝魚劍道入聖了?”
老人再次搖頭,“應該沒有。”
趙晉不解,“那為何李汝魚沒有死?”
老人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一個用劍者的心聲:“只怕李汝魚的劍道入聖,遠遠高於天下用劍者的劍道入聖,所以,即使不為劍聖,已有劍聖之力,今夜一戰之後,天下存在著可以和李汝魚一較高低的,只剩下了那位坐在泰山之巔,儼然將要成為新興佛門之人的風城主。”
趙晉沉默不語,“他是在嘲諷我?”
老人苦笑,“算吧,不過老朽想來,他只是借這件事告訴你一個道理。”
頓了下,“這個道理其實只有一句話,歸根到底只有兩個字。”
趙晉呵呵,“什麼道理。”
老人無可奈何,嘆氣道:“絕望。”
絕望是一個詞,是一種心態,不是一種道理。
但是今夜,絕望是。
趙晉明白了。
但還是不相信,忍不住再次問道:“天下,真無人能再以劍殺李汝魚?”
老人遲凝的點頭,想了想,“除非那個人從東土歸來。”
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