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驚詫王五如何發現盧眉孃的真實身份是薛紅線的,畢竟先前薛紅線為抵禦天穹的電光之劍時,曾施展了“天衣無縫”。
況且其實在黃鹿鎮時,盧眉娘就暴露了身份。
盧眉娘就是薛紅線。
王五哈哈一笑,“這麼豪情的夜晚,沒酒可惜了。”
老鏢師眼睛一亮,“有酒。”
手腕一翻,竟然神奇的出現了一個酒壺,酒香四溢,王五聞了聞,樂了,“你倒是不怕別人笑話。”
老鏢師也哈哈一笑,“酒鬼的事,能叫偷麼。”
酒壺中的酒,正是晚上西門大官人宴請時的酒,陳釀醇厚,確實是極品。
兩個老男人就這麼盤膝坐在院子裡你一口我一口,快意喝酒時,王五的目光一直落在瀾山之巔,而老鏢師的心卻在另外一處院子裡。
有個女孩叫紅線,那年芳華正好,如今已是徐娘半老。
依然在我心中拈花笑。
而在摘星山莊的背後,提著長棍下山的西門大官人被一個手持朴刀的魁梧漢子攔住,頓時吃了一驚:“是你!”
漢子手執朴刀,“是我。”
西門卿終於想通了今夜的所有事情,難怪公孫先生會建議自己收攏李汝魚,如果不能收攏就殺了他,感情只是在設計利用自己。
只怕公孫先生的目的是殺了李汝魚後,再殺了自己。
既然眼前這個打虎的漢子出現,那麼水泊裡的其他好漢想必也都在山巔,只要殺了李汝魚,就會下山來殺自己的罷。
但殺得了李汝魚?
想到這西門卿底氣驟壯,但心中明瞭,發生了今夜這些事,穎昌府是呆不下去了,為了逃避北鎮撫司,自己必須儘快離開穎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於是萌生了退意,“你已殺我一次,何必苦苦糾纏。”
魁梧漢子聲音悲嗆:“然而你還活著,我兄長卻未能成為異人。”
武大的仇自己不能不報。
西門卿無奈長嘆一口氣,手中長棍一豎,“真以為我西門慶怕你不成!”
大涼天下,你我同為異人,而我的拳腳棍棒早已節節攀升,我有一棍朝天,這一次又怎麼可能會再死在你刀下。
魁梧漢子橫刀,不發一言的悍然撲殺上……
……
……
穎昌府知府杜源聚齊了府兵,卻遲遲沒見北鎮撫司那邊傳來訊息,直到山巔出現一道巨大虛影時,杜源和一眾不明覺厲府兵口瞪目呆。
這樣的異人,咱們去送死?
有個小頭領,輕輕扯了扯杜源的衣角,“大人,這事不是咱們能辦的了吧?”
杜源吞了口口水,壓低聲音,“咱們就是做個樣子,先不說北鎮撫司會不會讓咱們去,就是去了,你們假意說幾下就是,讓北鎮撫司的緹騎去打頭陣。”
其實杜源已經明白過來,趙庸是不會讓這群府兵去送死,他之所以讓自己召集府兵,不外乎就是怕自己這個知府是北方開封的人,方便監視自己罷了。
若是想的沒錯,此刻在暗處的黑影裡,必然藏匿著一兩個北鎮撫司的緹騎。
盯著山頂恍若神人的虛影,杜源暗暗嘆氣。
這樣的異人,穎昌府北鎮撫司裡緹騎的繡春刀,也只能是去送死的罷。
的確是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