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魚嘆了口氣,沒有將什麼單打獨鬥的江湖道義。
一步踏出。
兩步疾走。
三步作奔。
四步成勢。
十步時,李汝魚刺出一劍,身後高大的披甲虛影亦刺出一劍。
這一劍,不如夕照山下一劍破城樓,也不如開封榆林下敗嶽單的那一劍,但這一劍,亦不可小覷,長劍呼嘯處,李汝魚身後彷彿浮現了一片屍山血海。
十步一殺!
漫天星輝和無數會子飛劍,都在這一劍下被盪開。
李汝魚一劍直刺範夫子心臟。
噗!
血花揚起,驚豔了時光。
李汝魚棄劍後退了一步,卻怔住了,阿牧也怔在那裡,範夫子也一臉痛苦的怔在原地。
為什麼?
李汝魚這一劍,貫穿了範夫子的心臟。
但在範夫子的身前,被李汝魚長劍貫穿的,還有一個嬌小的身影:寧浣!
那個原本應該被範夫子的會子壓得無法動彈的寧浣,卻詭異的出現在了範夫子和長劍之間,用小小的身軀為範夫子擋這一劍。
可惜終究擋不下。
李汝魚一劍,直接將兩人貫穿,心心相連。
一個願意為了男人而死的女人……
李汝魚有些感傷,隱然明白了寧浣為什麼能掙脫範夫子的會子重壓,因為她心中只有一個人,容不下其他雜物,因為錢在她心裡,比不上範夫子萬分之一。
所謂的重壓,在她身上皆不可能。
先前一直不動,只是因為範夫子在她心中形象崩塌而導致的心神空白,當她醒悟過來,依然願意為了那個完全不愛她只是在意她肉體的男人而死。
但……
兩個人都要死。
範夫子看著嘴角沁血的寧浣,痛苦的問道:“為什麼?”
寧浣笑了,悽婉的笑,“範郎,我知道你在騙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先前的話,都只是迫不得已說的謊話對不對?”
範夫子的臉色痛苦,生氣迅速流逝。
被長劍貫心,神仙也活不了。
此時此刻,看著這個明知道自己沒有騙她,卻依然希望從自己得到肯定回覆的女子,範夫子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伸手摸著寧浣的臉,溫柔笑道:“是的。”
寧浣心滿意足,一臉幸福的艱難回頭,看著阿牧,“我贏了你哦。”
阿牧沉默了一陣,默默點頭。
寧浣依然在笑,回首過去,將頭靠在範夫子胸口,輕輕閉上了眼。
範夫子猶又半口氣,沒有看阿牧,也沒有看李汝魚,只是默默的摸著寧浣的秀髮,抬頭看著天穹,喃語了一句,不甘心啊……
倒地。
兩個人,終於做了同命鴛鴦,心心相連而死。
徐徐風來。
李汝魚默默的上前拔出長劍,擦拭了血跡後歸鞘,看著阿牧,“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