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旗兵不刃血的拿下了晉州。
這當中既有這一千鐵騎的無敵之姿,也有晉州城本就沒多少兵馬的緣故,畢竟當下局勢,鎮北軍除了燕雲十六州駐防以外,大多撒在南北界線上以及和西軍對峙的邊境上。
內部空虛。
蜀中西軍、壽州那邊的禁軍對鎮北軍的牽制上,為君子旗營造了一個極大的土壤。
這也是君子為何選擇這條線路,而不是從沿河地段殺出北方,只有從鎮北軍和西軍的夾縫裡出擊,才能讓鎮北軍不敢放開手腳追擊。
更多的是霍姓武將的不作為。
晉州城內,局勢很詭異,有叛軍一千餘人,亦有五百守軍,大家在城中南北駐軍,大眼瞪小眼,互不干擾,誰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當然,軍機郎的戰場文書是雙方正在進行激烈的巷戰,五百鎮北軍好兒郎誓死護衛晉州。
不得不說,霍姓武將確實膽大包天。
這種事情一旦被開封查實,他就只能被問斬。
但他怕麼?
明顯不怕的,否則此刻的遊騎將軍府早該腥風血雨了。
霍姓武將愜意的坐在石桌前,端著茶水淺抿了一口,看著對坐的白袍將軍,又看了一眼坐在白袍旁邊的少年,最後目光落在削瘦女子和嬌小女子身上,面無表情,“晉州已經讓你們進來了,莫不成還想要我這五百人?”
君子旗笑了笑,“這不敢奢望,只是不明白一點,以霍將軍過往威名,為何不一戰阻我等,將軍若是死戰,這晉州城我怕是拿不下的。”
霍姓武將搖頭,“不好說,雖有五百人,可無人願戰。”
又道:“接下來如何南下?”
君子旗笑而不語。
霍姓武將也不追問,知道對方的戒心所在,畢竟今日立場,雖然雙方共一桌,但實際上依然是敵對關係,沉默半晌,“走罷。”
君子旗起身,“已見過將軍,不打擾了。”
霍姓武將身也不起,“慢走不送。”
君子旗走了幾步,忽然回頭,以武人禮恭謹行禮,“將軍出身霍家,受當年霍燕青反叛牽連之罪,嶽平川和女帝忌憚將軍,若非如此,以將軍之才,得十萬鎮北軍可平北蠻,著實叫人遺憾。”
霍姓武將臉色變了剎那,旋即一臉落寞,“給我十萬鎮北軍,誰敢?”
嶽平川不敢。
女帝更不敢。
因為那一日,我若得十萬鎮北軍,不管是北上平北蠻,還是南下取臨安,都不過是舉手之勞耳。
君子旗看著身旁的少年,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他敢。”
李汝魚怔住。
霍姓武將亦怔住,許久才嘆了口氣,“你這想法很天馬行空,不錯,我喜歡。”
目送幾人離開後,霍姓武將思忖了很久。
君子旗其人,有儒將之風,行軍之術堪稱秒絕天下,若給自己一千鐵騎,能不能阻他?
霍姓武將沒什麼把握。
但他既然甘心成為那少年的附庸,尤其是話裡行間,隱然有視那少年為雄主的意思,這就值得揣摩了,難道這位少年,真是某個雄主異人?
霍姓武將忽然大笑,若有得那一日,我倒要看看,是去君子旗能先定大理,還是我霍某人先平蜀中北蠻。
只可惜這一日怕是永遠不可能。
這片天下,怎麼輪,也輪不到那少年來爭鼎天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