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屈膝跪在地上大坑裡的李汝魚有些訝然,這都不死?
阿牧動了動,終究還是沒上前。
此刻,就算自己出手,也無法擋住嶽單的戟,無雙之勢已成,除非李汝魚那個夫子出現,否則世間無人可擋嶽單。
李汝魚半跪在地,唇角鮮血不斷浸出鮮血,觸目驚心。
不僅如此,耳鼻口眼七竅之中,皆有鮮血浸出,顯然受了不輕的傷,但依然還活著。
這已是個奇蹟。
強如青衫秀才和毛秋晴,在嶽單如此強勢的攻擊下,也只能土崩瓦解,李汝魚遠遠不如這兩人,還能半跪著,已是驚豔的表現。
嶽單心情大好。
此時此景,自己只需再一戟,就可以徹底解決李汝魚,其後便是太子趙愭北上,如果王琨不來,自己可選擇的空間將更大。
至於任紅嬋麼……如果任紅嬋真是貂蟬,只要自己還活著,王琨就不會讓她死。
李汝魚緩緩抬頭,目光緊盯嶽單。
駐地保持身體平衡的長劍之上遍佈著龜裂細紋,此際根本不需要嶽單之戟,哪怕只是一次輕微的撞擊,這柄從扇面村便跟隨少年的長劍便會徹底崩碎。
李汝魚緩緩起身。
阿牧愣住。
忽然有種錯覺,眼前的少年總感覺哪裡不一樣,是那種仿如讀書人剛直不屈的倔強氣骨,還是那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讀書意氣?
站在榆林下的道人眼角一緊,目光透過李汝魚,直直盯著少年的身後。
那裡雖然什麼也沒有。
但不知道為何,這個有著通天手段可遮掩天機的道人,總感覺少年的身後有人,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在少年身後出現。
這是什麼原因?
道人想不明白,隱然覺得,這個少年怕不是那麼好殺了。
嶽單也看不見。
但他能感覺到,緩緩起身的少年,有著某種讀書人特有的氣質,這種感覺很不好,有種無法掌控的錯覺。
嶽單沒有絲毫猶豫,提戟一步一步逼近李汝魚。
李汝魚起身時,心海里一片清明,握劍的手不像是握劍,反而像是握著一支筆豪。
少年也看不見,他身後有一座山拔地而起,山巔有讀書人負手而立,身畔墨池環繞,恍恍然間,心中生錯覺,似乎聽見了白鵝高歌聲。
看見嶽單逼近,少年執劍如執筆。
嶽單沒有絲毫大意,縱身一躍,手中長戟力蓋山河,欲要一擊必殺李汝魚,免得後患無窮。
李汝魚心中清明而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