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花斑也不喜,盯著土狗,慢慢張開嘴齜著尖長獠牙,猩紅舌頭流出涎液,眸子裡綠光閃耀,兇相畢露。
前腿伏地,後退微屈,腰身如流線一般幽美,仰首長嘯。
嗷嗚~
一聲狼嚎,花斑倏然撲出,如一道流線。
極美。
花斑露出兇相時,土狗就已經懵逼,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到花斑狼嚎,土狗更是嚇得膽戰心驚,想必內心獨白極其複雜。
哥們兒,鬧哪樣啊,我只是做個樣子宣示領域權啊,你幹嘛這麼兇。
花斑這一撲,土狗徹底傻逼。
獸類對上位者的恐懼,讓它徹底失去了反抗和逃避的念頭,呆滯的看著如一道銀線撲過來的花斑,完全是待宰羔羊。
李汝魚沒有制止,本就不是來串門拜訪親戚的。
門內忽然傳來聲音,“這就是北鎮撫司的登門之道麼?”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略有溫吞,洋溢著些許書生意氣,讓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李汝魚知道誰來了。
喚了聲花斑。
野性粗顯兇相畢露的花斑已經撲了出去,當然不可能停在空中,但聽得李汝魚的聲音,竟在最後關頭壓制住內心嗜血的野性,那口滿是獠牙的嘴抵在了土狗脖子上,卻沒有咬下去。
雙爪將土狗按在地上,回首望著李汝魚。
而土狗已僵滯。
一身白衣的君子旗出現在門內,臉色很不好看,“這是先父很喜歡的一條狗,我敢保證,它要是出了一點問題,你這條……狼,也活不出回龍縣!”
李汝魚哦了了一聲,很認真的看著他,“是麼?”
對花斑點頭。
花斑轉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下,鮮血瞬間飛濺,土狗哀嚎一聲,劇烈掙扎,卻哪裡掙脫得出花斑的雙爪,眼看著活不成了。
李汝魚這才看向君子旗,“我等著。”
君子旗黑著臉,盯著那條氣息奄奄的土狗,良久才嘆了口氣,“你會後悔的。”
李汝魚依然是那句話,面無表情的道:“我等著。”
君子旗胸口劇烈起伏,牙齒緊咬,深呼吸了一口氣,又長出了一口氣,再深呼吸一口氣,才將心中怒火壓下,依足了讀書人禮節:“李大人遠道而來,是在下怠慢了禮節,請進。”
李汝魚回禮,然後進門。
高門深戶,昭示著尊貴身份,大凡此類府門皆是高檻,尋常高門深戶的門檻,跨腿可入,而底蘊深遠的豪門世家府邸,個子矮的人則需要翻。
君子旗府邸的門檻不算很高。
李汝魚也可跨入,只是他並沒有如此,而是重重的踩在門檻上,然後再跨入。
君子旗臉色再度難看到了極點,雙手青筋暴突。
下一刻隨時會暴走。
入門不踩檻,這是自古以來的禮節,是對主家人極大的不敬。
李汝魚欺人太甚!
李汝魚似乎毫無察覺,進門之後一臉淡然的問道:“大龍頭不歡迎我這位不速之客?黑著臉可不是待客之道,茶水也沒一杯麼?”
君子旗一臉黑線,這尼瑪哪裡是個十四歲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