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戰事死人無數,西軍幾步被打散編制,鎮北軍的騎軍和北蠻騎軍幾乎同歸於盡。
孤獨鷲以一柄彎刀而斬敵無數。
燕雲不失一座城池!
其後,順宗嘉獎,欲讓孤獨鷲前往兵部任尚書一職,獨孤鷲卻辭而不受,聖旨三道皆違,言稱不為一尚書,只為鎮北一小卒。
又兩年。
孤獨鷲被一通文官彈劾之後,順宗摘去懷化大將軍一職,降任一城正將。
符祥九年,這位老將致仕回到臨安頤養天年。
整日裡垂釣的老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小酒幾口後,走進書房看著那件佈滿征伐痕跡的將軍袍,袍上尿味早已洗淨,只剩下北蠻士卒濺染其上的淡淡血腥味。
老人很欣慰。
當年坐肩尿尿的世子殿下,如今已是北方之柱,更是大涼重器。
老人在這個冬初,被女帝陛下一封口諭請出,成為阻攔當年世子去往夕照山的第一柄刀,其中的意味很深,但隨著老將軍的自戕,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嶽平川依然前行。
左右臨街朱門裡,站著一些朝野重臣,皆是一臉神情複雜的看著這位蟒服王爺,無人出聲,亦無人出面見禮。
但在他們心中,早已對蟒服男子見禮。
青雲街中,站著一位窈窕女子。
著翠綠衣衫。
長髮盤髻,從不曾嫁娶,賣藝不賣身的西子船孃,卻罕見的梳了少婦髻。
面容清秀的女子,很有些驚豔風情。
站在那裡,劍未出鞘,已生峭寒。
對著緩緩而來的蟒服男子微微屈腿,微微下蹲,雙手接環在側,聲音很是溫柔:“臣妾見過世子殿下。”
嶽平川微微愕然。
旋即恍然。
沒有看女子,而是側首微怒望向大內方向,明白了那婦人的意思。
今日青雲街攔你之人,皆是開封舊人。
他日若南北大戰,戰場之上,會有更多的開封舊人與你拔刀相向。
你嶽平川殺還是不殺?
嶽平川喟嘆了口氣,對這位西子船孃輕聲道了句,回開封去罷,王妃雖然不在了,可你終究是她的丫鬟,沒人會為難你。
此王妃不是夕照山那個任性的女子。
而是鎮北軍一位忠良之後,嶽平川的第一位正妃花想容。
嫁入王府後相夫教子,可惜天妒良人紅顏薄命,而眼前這女子,就是王妃當年的貼身丫鬟,情同姐妹,亦可算是嶽平川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