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魚默默的看著這位腰間佩劍的騎士,薛去冗有些不自覺提了提馬韁,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習慣使然,讓年小的李汝魚出面。
多少有些女子居幕後的意味。
當然,沒人會真的認為這位初入仕途便要去雲州的操琴大家真是位女子。
只當是他性情使然。
馬上佩劍的黑衣人有些病態的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五官很有些犀利,給人的感覺這就是一柄劍,一柄出鞘的劍。
默默的盯著李汝魚。
氣氛很沉默。
李汝魚咳嗽一聲,“有事?”
騎馬的黑衣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張裝裱精美的制式公文紙,面無表情的丟到李汝魚懷裡,不發一語。
李汝魚莫名其妙。
看完之後苦笑,對一旁的薛去冗道:“閆擎,大內高手,陛下派來護送我倆去雲州。”
護送一詞咬字極重。
薛去冗笑而不語。
總是給人一種露水含羞的女子錯覺。
面無表情的閆擎挑了挑眉,似是不喜李汝魚如此揣度女帝。
三人三騎,一狼。
再次上路。
這個組合讓李汝魚隱隱覺得奇怪。
薛去冗是徹頭徹尾的讀書人,一手操琴技藝爐火純青,讓他去地方出仕,而且還是即將戰亂的雲州,總感覺透著不合理。
如今又派了個閆擎。
這是個劍客,從不說話,大概是個啞巴。
那婦人讓他跟隨自己去雲州,保護應該是一個方面的考慮,恐怕真正目的是去殺那個婦人口中的人,再順帶監視自己。
不由得頭疼。
她身為女帝,如此多疑,本是情理中事。
可落到自己身上,終究覺得不爽。
人麼,總是期盼得到信任和理解。
建康城在望。
十里長亭處,有人送別。
這送別陣容嚇了李汝魚一跳,端的是大陣仗。
乍然看去,滿目青紫色官服,十數人全是坐鎮建康府的高官,儼然傾城而出的架勢,不僅有文官,亦有武將。
熙熙攘攘一大群人,卻分外安靜。
所有人都恭謹的向著一人,等著她登上那輛豪華的過分甚至在臨安城也不多見的香車。
那是一位婦人。
看似二十八九,實則應該有三十六七的年齡。
身姿窈窕,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
真正演繹了何謂完美。
穿著一身雪白素裙,青烏長髮盤髻,又在胸口挽了個結,垂落在小腹處,良家少婦的風情溫潤似水,五官典雅,又有江南女人的溫柔賢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