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
況且連夜調任之後,不用死守觀漁城。
鬼知道接下來北蠻大軍攻城後,還能不能活得到援兵到來的那一天。
人皆求活。
於是一片刀光向前,雪亮刀身映照著一雙雙血紅的眼。
趙颯單手持長戟。
大笑一聲,“爾等空有青血,不灑疆場,卻灑落將軍墳前,待得明日,北蠻大軍攻城,城破之後,爾等去往地下有何顏面見老將軍!”
話落,揮長戟。
丈二方天畫戟劃出一道半圓弧,嘯聲如虎。
隨之而起的便是陣陣崩碎聲,以及接二連三的悶哼聲,更有兩人,便被長戟連人帶刀掃為兩截。
屍首兩分卻不死。
發出慘絕人寰充斥著絕望的嚎叫。
又被無數刀刃崩碎聲所掩蓋。
天上悶雷滾滾。
地上長戟縱橫。
趙颯一夫當關,僅是簡單的揮舞長劍,卻無一人可近一丈以內,屍首越堆越多。
血腥味漸起,旋即濃稠如水,令人聞之作嘔。
沒有人退縮。
雖然沒人想到一個守墓人,卻如大涼槍神岳家王爺一般萬夫莫開,不可觸及。
功名富貴在前,退是死,進亦是死,不如殊死一搏。
於是恐懼絕望裡,依然帶著一絲微弱希望。
是人,總會力竭。
人如蟻群,蜂擁著赴死,又在赴死裡帶著那卑微而渺小的希望——赴死而求活,皆在一線之間,誰也不知道誰會是那個幸運兒。
五千人殺一人。
殺不死,還有守在城頭的最後一千人。
寧失一城,不活守墓人。
十人,百人,人不斷死,屍首不斷被拖開,人不斷蜂擁而上。
趙颯卻越戰越勇。
單手持戟,銀光如龍,縱橫捭闔處,似有虎嘯聲聲,簡簡單單的大開大合,卻是一力降十會的高深境界,無一合之人。
一批人倒下,後面的人立即填上。
方天畫戟卻似永不朽鈍,長戟在手的趙颯,屹立如山不動一步,單手隨意揮灑,面無表情的肆意著又極其寫意的收割著生命。
其頭頂天穹,烏雲滾滾悶雷滾滾。
這一刻的趙颯,是無敵的。
無敵是一個詞。
是一種姿態。
是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