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很忙。
李汝魚也很忙。
原是翰林院待詔、太子伴讀、北鎮撫司小旗,加勳武騎尉,升職致果副尉,去太子伴讀一職後,忽然成了臨安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
這麼說並不妥當。
因滾字帖和試作《俠客行》的緣故,李汝魚本就是臨安風雲人物。
只不過如今風頭更盛。
誰都看得出來,女帝這是要刻意培養李汝魚,讓他成為大涼又一位儒將,至於他是否擔得起這個職責,估摸著接下來的戰事裡可見分曉。
李汝魚,必然要去北方。
這幾日裡,前來夕照山下這處寒酸小院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李汝魚苦不堪言。
乾脆閉門。
忽然分外想念那個腰間斜斜挎劍的紅衣小姑娘。
今日終於冷清了些。
臨安那些仕途遊走的人,大概知曉了這位女帝新寵的脾性,遺憾之中多少有些諷刺。
假裝什麼清高吶。
少年得志,就看你將來摔得有多慘。
李汝魚哪管那些。
但今日來了客人,李汝魚不得不見。
嬸兒謝純甄,和一位年過五旬,精神卻抖擻著的便服老翁,僅一眼,李汝魚就知道他是嬸兒的父親,當今吏部尚書謝琅。
那模樣和周嬸兒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只不過歷經歲月洗禮,這位吏部尚書身上,彌揚著老辣和堅毅。
嬸兒手上提著禮。
和其他前來拜訪所帶的名貴禮盒不同,嬸兒提的是豬肉和菜,都是廚房家常菜料,值不了幾個錢。
李汝魚反而心安。
開門,見禮。
寒暄。
李汝魚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煎熬的面見。
事實上截然相反。
謝琅健談,身上沒有官僚氣質,和李汝魚的談話,也多是長輩晚輩之間的閒話家常,沒有涉及絲毫官場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