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失去勢力,她會頭疼,但不會束手無策。
可她的龍椅不在,自己這個郡王的下場會淒涼到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趙驪和王琨都不是善茬。
黑衣文人搖頭,“不必。”
趙長衣心有不甘,“可這是個機會,若是能將陳郡雙璧拉過來……”
黑衣文人一手叩桌,頗有節奏的悶響中,面無表情的道:“謝韻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他必然已去找了王琨,當然,碰一鼻子灰是肯定的,而謝琅麼……這位吏部大尚書,此刻怕是拉著女兒謝純甄去拜訪那位青雲直上的少年去了,輪不到你。”
趙長衣無力的嘆了口氣,捂著心口,“疼啊。”
心疼。
本想為自己磨一柄劍,不曾想成了女帝之劍。
徒然為人作嫁衣。
好在並非不可逆轉。
這柄劍將來遲早是自己手中的劍,只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也不知道那一天這柄劍是否已經鋒利到自己也無法掌控的地步。
黑衣文人心中暗暗嘆氣。
一時嫁衣不阻恨,怕就怕你這一生都為他人做嫁衣。
長衣……
這名字也是取得不祥。
所以,才殫精竭慮為你謀求一個天下三分的局勢,只是目前看來,坐在垂拱殿裡的她,依然是自己最大的對手。
收斂心思,道:“此去北方,須記著一點,不可勝。”
趙長衣訝然,“為什麼?”
這不正是自己撈取軍功,為將來上位立下豐碑的大好時機麼,為什麼不能勝,不勝則敗,一旦慘敗,自己前途可就要多曲折。
黑衣文人沒有解釋。
永貞元年的戰事,本來就是一場鬧劇,也許北蠻確實想打過燕雲十六州,但女帝並不是真的想和北蠻全面開戰。
仁宗打造出永徽復興,順宗的平庸治國,承前啟後的嘉定、符祥之治,再接女帝雄心勃勃的永安盛世,幾十年的國力積蓄,大涼如今倉廩豐足,國富力強。
但大涼民心不向戰。
而她需要民心向戰,所以需要北蠻鐵騎來喚醒大涼人骨子裡的血腥氣。
那麼永貞二年的戰事,大涼必敗。
趙長衣見先生不語,深思了一陣,隱然明白了過來,嘆了口氣,“那就是要敗了,著實不甘心吶。”
黑衣文人搖頭,“可以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