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身姿窈窕,梳著少婦髻,很清爽,沒有金銀玉器,只有一枚很尋常的木簪,斜斜的插在髮髻裡。
婦人很美。
沒有絲毫瑕疵的美。
白璧無瑕。
李汝魚不知道世間還有什麼詞語可以形容婦人的這種美,也許,只能用天上彩雲來比擬,讓人生不出絲毫褻瀆之心。
婦人雍容大氣的走上峰頂,看見李汝魚後,只是微微笑了笑,負手站在李汝魚面前道了句:“也來看夕陽?”
彷彿鄰里家常的寒暄。
李汝魚點頭。
婦人看了一眼花斑,本就色厲內荏的花斑這一次連低哮都不敢發出,畏縮的低下了頭顱,和大戶人家豢養的寵物狗沒甚兩樣。
李汝魚暗暗吃驚,有點詭異。
花斑野性本能下竟然還會感到畏懼?
婦人走到李汝魚身邊,沒有矯揉造作,就這麼安靜攬了攬下身裙衫坐下,“妾身知道你,新來臨安,就以滾字帖揚名,今時臨安讀書人,怕是沒幾個不知道李汝魚的大名,少不得要在藝科高中。”
頓了下,“但木秀於林未必是好事。”
婦人自稱妾身,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對這個少年的尊重。
李汝魚心中跳了一下。
有些悸動的跳了一下。
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婦人攬裙衫那一剎那,李汝魚無心無意的看見那席裹緊緻的美臀以及修長渾圓的雙腿,尤物二字已不足以形容,渾圓天成,潤物無方,澤世之姿形。
天賜之美!
縱然是沒見過世面的李汝魚,心中也盪漾起男人獨有的悸動。
真美。
不似人間之美。
然聖人有語,非禮勿視,李汝魚慌忙將目光投向遠處。
心中對婦人的好感大增,不是因為充斥著少婦無限風情的美臀——婦人的美,容不得褻瀆,婦人之美只應如彩雲一般掛在天穹,不沾紅塵。
好感,是因婦人的用詞,讓人覺得受到尊重。
妾身之稱,君在前。
笑了笑,挪了挪屁股,亦是本著尊重遠離了婦人幾寸,“不寫字。”
婦人看在眼裡,當然能猜透李汝魚心中此刻的漣漪,暗想了一句我會吃人麼,旋即忍不住樂了,“妾身也不求字。”
李汝魚如釋重負,真怕這婦人又和柳隱一般,是位大有來頭的人求字,自己倒是可以拒絕,但藝科在即,橫生事端終究不好。
當然,就算是大人物的家眷,也改變不了自己心意。
千金難買我高興。
哪怕女帝來了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