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琨點點頭,這樣的太子是自己樂於見到的太子。
拍了拍張攘的肩膀,示意他做的不錯。
張攘,如今是自己安排在東宮裡的一枚棋子,只要聽話,不介意讓他繼續扶搖而上,終將成為一位大貂寺。
也不等張攘去通報,直接闖入書房,盯著慌不迭將一本書塞在屁股下的太子趙愭,連表面功夫的禮節都省了,徑直說道:“殿下怕是要準備些事,微臣估摸著,東宮裡會多一位太子伴讀。”
趙愭訝然,“是老師您太忙,無暇顧及我的學業麼?”
王琨搖頭,“陛下的意思。”
趙愭尚青澀的臉龐頓生不爽,“那我不要!”
王琨搖頭,“不好,陛下安排的,終究有陛下的用意,不過時間還早,得等到藝科之後,今日前來告知殿下,是希望殿下早做準備。”
這話已經很明白。
趙愭約莫懂了些,“老師您是說那個伴讀,是陛下安排來監視我的?”
王琨笑了笑,沒有言語,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讓太子趙愭丈八和尚摸不著頭腦,嘀咕著自語,老師老糊塗了啊,既然是陛下派來監視我的,為何還要和他交好?
一個太子伴讀而已,值得我大涼堂堂太子低三下四的結交?
笑話!
“唐持節,薛去冗,嚴卿,周素懷,這四人我記得沒錯的話,都是國子監今歲藝科必中之人,乾王端的是大手筆啊。”
垂拱殿裡,眾多太監都已被摒下,只剩下女帝和鳳梧局昭命司使江照月。
此刻女帝陛下喝著茶,慢悠悠的說著,“乾王用心良苦吶。”
正在整理摺子的江照月嗯了一聲,輕聲道:“李汝魚只是個十四歲少年,過不了這四人,註定要飽受打擊,怕是連參加藝科的信心也沒了。”
女帝陛下放下茶盞,沉吟了一陣,“倒是棘手。”
江照月添了熱水在茶盞裡,知道女帝陛下有話要說,但不會親自說,需要自己說出口,於是淡然笑道:“然而正需要如此,李汝魚需要磨礪,若是連渡過這些許曲折的堅韌心性都不具備,又何才何德可為陛下之劍。”
女帝陛下點點頭,“著人去禮部那邊看著。”
江照月應諾。
待江照月退下後,四下無人的垂拱殿裡很有些安靜,女帝陛下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許久許久,才輕聲自語了句磨一劍十年光陰。
此時的臨安,怕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禮部。
臨安來了條魚,欲成女帝之劍。
自己暗示禮部尚書周妙書以公事文宣召李汝魚應舉一事的用心,又怎麼瞞得過那些揣摩聖意到了爐火純青的仕途油條子。
自然有如乾王趙驪這般人,欲要將自己的劍胚折斷於起爐之前。
女帝難當。
大涼的女帝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