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召了居住在南院,這些日子惶惶終日的通房丫鬟們前來詢問她們接下來的打算,是選擇留在國公府西風院守一輩子的活寡呢,還是選擇出去另謀生路。
在這一點上,謝氏充分的體現了大家夫人的大度,並沒有強制的安排這些個通房丫鬟的未來命運,而是讓她們自個兒抉擇。
依照謝氏的意思,便是這自己選擇的道路,無論將來怎麼樣,都得走完,怨不得任何人。
而這些個通房丫鬟們,也的確各有各的算計,有的年紀大些的,年老色衰的,即便是出去了之後,也是沒有任何的出路的,而年輕些的倒還好,至少能夠成為蘇,明華這個食色性也的男人的通房丫鬟,多少也是有幾分姿色的,出去之後未必沒有在國公府守活寡的好。
故而後面的結果便是,那些年紀大的,選擇留在國公府做個無名無分的通房丫鬟,守著一輩子的活寡,只求能夠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能夠有口飽飯吃著,而那些年紀小一些的,長得姿色也算是不錯的,則是懇求了謝氏放她們出府去。
謝氏倒也大方,選擇留下的那邊留下,日後好生的待在西風院南院,一日三餐溫飽度日便好,而選擇出去另謀出路的,謝氏則是給了她們賣身契,讓她們出去自謀生路去了。
謝氏並沒有說是給她們一筆銀子,讓她們找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嫁了,這些想著爬上主子床的丫鬟,一個個的未必是能夠過的了那清貧日子的,她給了她們銀子,不過是讓她們出去之後,多一分危險罷了。
試想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裡能夠守得住自己身上的銀子,到時候人財兩空也說不定呢,當然謝氏沒有說的卻是,這些個出去的,有些姿色的通房丫鬟,要麼就是繼續賣身為奴,要麼就是流落青樓,成為青樓女子,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出路的。
不過路是她們自己選的,這將來怎樣,都和她沒有關係,她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將來怨天怨地,怨不得她。
那些年紀大些的通房丫鬟,多少在國公府後院磨練了時間,知道一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獨自一個人,可能活的更加的艱難,對於這些仗著自己你年輕,想要出去闖一闖的昔日的姐妹們,要麼是同情,要麼就是幸災樂禍的。
三個女人一臺戲,通房丫鬟之間,也是有著這樣戲碼的,她們曾經為了爭奪同一個男人的寵愛,鬥來鬥去的,自然沒有什麼真正的姐妹之情,,不過是彼此敷衍了事的。
蘇錦言看著這些女人,心中無奈,這些女人如今不知天高地厚的,等到她們出去碰了壁之後,才會明白,其實在國公府後院守一輩子的活寡,未必沒有出去闖蕩一番的好,至少安分的做個通房丫鬟,總比出去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的好,至少能夠壽終正寢。
世道對於女人本就不公,奈何這些女人又是一個個貪慕虛榮,想要過人上人生活的,一切都是她們咎由自取的。
“母親,初兒有件事情,想要和母親商量一下······”蘇錦初這幾日的時間裡,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蘇錦言看在眼裡,卻是沒有點破。
不光是蘇錦言發現了,就是謝氏也覺得自己大女兒,這幾日的時間裡,總是一個人發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謝氏也在私底下,叫了蘇錦初身邊伺候的丫鬟們過去問話,而丫鬟們一個個的也是不知道自己伺候的姑娘,怎麼好端端的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蘇錦言看著自己姐姐這個樣子,心中突然有個想法,難道是姐姐已經想通了,打算和母親謝氏攤牌了嗎?
若真的是這般的話,那倒也是極好的,趁著現在這個時候,陳家那邊還沒有上門,由著蘇家主動提出來,這對姐姐的名聲影響是最小的。
“母親,孩兒還有功課未做,就先行回去了!”蘇錦初的話還沒有得到謝氏點頭示意,這廂蘇景業很有眼色的起身告退了。
蘇景業身邊有他生母的親孃在側,蘇景業又是聰慧的,自然明白自己雖然過繼到嫡母膝下,但是終究沒辦法和嫡母親生的姐妹相比,此時才會識趣的主動請求離去。
“去吧,功課雖然重要,但是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缺的,就告訴母親······”謝氏很滿意這個嗣子的懂事識趣,也就順著蘇景業的話往下說了。
末了,謝氏還不忘表達一下自己對這個嗣子的關心,囑咐他不可太過勞累,生活之中有什麼缺的,直說無妨。
謝氏在這一點上很大方,對於自己的兒女,她是捨得花銀子的,即便蘇景業只是一個過繼到她名下的嗣子,但是卻絲毫不吝嗇。
比起其他世家的那些過繼了庶子做嗣子,卻有明裡暗裡防備著,還苛待的嫡母好多了·······
按理而言,蘇錦言和蘇錦歸這兩個做妹妹的,在這個時候也該回避的,可是蘇錦言想看看母親謝氏接下來會怎樣抉擇,故而裝作不知情的留了下來,蘇錦言留下來了,蘇錦歸也就跟著留下來了。
“母親,女兒懇請母親一件事情?”蘇錦初有些不好開口,畢竟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的,她一向又是十分的乖巧懂事,這讓她反對這門婚事,她心中也是糾結的。
因為糾結,故而蘇錦初才會猶猶豫豫這麼長時間這才鼓起勇氣開口和謝氏提這件事情。
當然她的心裡面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母親會不會同意,若是不同意的話,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蘇錦初撲通一聲,對著謝氏跪了下去,之後鼓起最大的勇氣,對謝氏開口說出這麼一句話,她一向乖巧懂事,從來沒有求過母親什麼,如今這件事情,她也是思前想後,這才做的決定,她希望自己母親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思,莫要堅持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