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廿三,今日又飄了雪,不過只汴京已經周圍一片罷了。
先帝駕崩一月有餘,朱啼雖已繼位,但名不正言不順,莫說背地裡許多勢力不服,便是明面上那幾個出了名的老頑固也是口不服心不服。
帝王之道不能婦人之仁,更不能優柔寡斷被人牽著鼻子走,這個道理朱啼自從決定爭權的那一刻起便清楚。如今抓也抓了,殺也殺了,可這殺雞儆猴畢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汴京郊外,帝陵
朱啼揹著手看著這一座座奢華的陵園,他往前走了許久,繞到一個塊小小的石碑旁,石碑上刻了寥寥數字,時間的的風沙幾乎抹平了一切,但是抹不去他的記憶。
石碑旁緊靠著另一塊石碑,一看就是新修的,未曾刻字。
雪花落在身上很快就會融化,可落在石碑上卻積起了薄薄的一層,他下意識地用手抹去,卻又收了手。
“本想著你會著涼,可後來才記起,你似乎最愛落雪。”
身後有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王。”
朱啼並未理睬他,只是自顧自說著些什麼,後邊的人也就那樣跪著。
雪落在他的身上久久不化,可還未落在朱啼的身上就早已消失不見。
身後人的已經快被積雪掩埋,但依舊未再吭聲。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朱啼終於問道,但依舊沒有轉身。
“叛黨共計一百廿四人,下至牲畜,無人生還。”
朱啼點了點頭,回頭望了一眼積了雪的石碑,而後離開。
這次的雪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只飄在了這片陵園的地上,也許很快就會融化,又或許潤溼這方土壤,成為來年新草的養分。
與此同時的雁樓三樓,一位身形曼妙的女子正在彈奏著琵琶,臉上的薄紗並不能遮住這張令無數女人嫉妒的臉,正如身上的裘衣擋不住她那令男人們血脈膨脹的身材。
“度娘,您的玫瑰浴準備好了。”
屏風外的侍女提醒道。
那被喚做度孃的女人,並沒有馬上停下了手中的琵琶,而是等到一曲作罷方才起身,不大的房間內早就霧氣繚繞,夾著一絲淡淡玫瑰花瓣的味道,並不香,卻扎人地緊。
侍女還站在一旁等著伺候自家主子。
“他還在外邊等著。”
這話並不是詢問,畢竟心裡有了答案。
“是的,一直在那,從未離開,沒有您的吩咐,手下的人也不敢擅自放他進來,但畢竟是涼州府的人,也不好太過生分,也算是給了他幾分薄面。”
“杏兒。”
度娘輕輕喚道。
“奴婢在。”
“你今天的話有些多了。”
“對不起,奴婢知錯。”
杏兒突然跪下,一張小臉嚇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