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午,王府內有人為諸葛漢卿送來了午餐,他覺得懷安王待人確實仁善體貼,換成一般的王爺,也許自己早就被抓進大牢裡暴打一頓了。
直到當日傍晚時分,諸葛漢卿才終於再次見到裴天朗。
諸葛漢卿看見他步入草菴廬之時,神情依舊如前,和善中帶著嚴肅,嚴肅中不乏雍容。
“先生,多有得罪,天朗在此給先生賠罪了,如今已查明確實如先生所言。”裴天朗抱拳,微微躬身道來。
“殿下使不得,在下區區草民,怎麼敢受此之禮。”諸葛漢卿急忙躲避了一下,並作出虛扶對方的動作。
“當得,當得,先生憂國憂民,心懷天下,是士大夫們的榜樣,同樣也是我們這些貴胄子弟們的榜樣,當得天朗一拜。”裴天朗走到草菴廬正中的隨形案几前,伸手筵請,“先生不必介懷,快快請坐。”
“多謝殿下。”諸葛漢卿不太敢直視對方,畢竟與他身份懸殊,能坐到對面已經是自己的一種恩寵了。
“先生,您既已知曉朝廷有不妥之處,何不去京畿衙門報官,為何單單來本王府中告知本王?”
“殿下,當你查明這些事情為真之時,你有沒有想過這背後主謀到底是何許人也?”
“本王不知,但是能瞞著我父皇做下此等事的人,絕對不簡單,他應該是一個位高權重之人。”
“殿下可知曉這兩個調令最危險之處?”
“敵國一旦來犯,我京都危矣。”
“草民卻覺得,最危險之處不在邊境之外,而在...蕭薔之內。”
“先生此話何意?”
“朝廷之內,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諸葛漢卿淺啜一口清茶,徐徐落下茶盞,“如果是有人意圖內外勾結,朝廷完全有時機改變應對策略,畢竟在京都的正東、正西和正南方向,還有三個虎狼之獅,在京都內城還有禁衛龍武軍,最重要的一點是,在北境的虎牢關有“常勝將軍”封於念鎮守,北方來敵不敢輕易來犯。所以,草民斷定這兩個調令的真實意圖,不在外,而在內。”
“先生的意思是,朝廷有人意圖謀反?”裴天朗雙目圓瞪,甚是訝然,“先生,可否明言,此人是誰,我這就稟報父王,緝拿他歸案。”
“殿下莫要心急,這一切也只是草民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
“不管如何,煩請先生告知本王,這背後主謀究竟是朝廷中的哪一位臣子?”
“當今的二皇子殿下。”
“怎麼會是他?如今父皇對他的恩寵,遠在我與大哥之上,大位,父皇早晚會傳給他,他沒必要意圖謀反啊?”
“殿下,你可知半年前陛下前往終南山打獵一事?”
“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