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渠仰面大笑道:“果然聰明。你叫李隨風?那你說說看,我們要找的佛珠在哪?”
“瑤瑤,你和聞鶯肯定也想知道吧。”李隨風看向劉渠身後的兩名女子,微笑著說道。
劉渠身後,其中一名女子一怔,便摘下了面紗,問道:“我是什麼時候暴露的?”
“清早行刺,聞鶯姑娘穿歡夢樓侍女服,易容後使用匕首,但你六品的真氣實力是藏不住的。思雲府中能以琴音殺人的六品高手僅有聞鶯姑娘一人。”李隨風說道:“我猜你會在我門外偷聽,只好將計就計,胡謅一通騙你來此了。”
“而且你稱自己手腕是被劃傷,用的卻是番紅花這味專治跌打的藥材。你若心中無鬼,何必對我撒謊。”李隨風轉頭看向另一位女子,說道:“瑤瑤,聞鶯姑娘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她所做之事,你若半點不知,我是不信。你我交談時,我只說過以器樂聲傷人,你卻直接說出琴音傷人。我很想相信你,但是我做不到。”
蘇瑤摘下面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看著李隨風,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林正提刀走到了李隨風身邊,甄三海和何道遠兩人則是筋酥骨軟、站立不穩,早早地被擒獲,由幾名衙役押在了後面!林正說道:“楊公子、劉舵主,還有兩位姑娘,束手就擒吧。”
“就憑你們幾人,也想抓住我?”劉渠冷哼一聲,隨手挽了一個刀花,說道:“小子,沒想到你能在庭院中撒下迷藥,但這種手段對房間裡的人沒多大用處。給你個機會,不如說說佛珠在哪裡吧。”他張開嘴,露出了口中的一枚藥丸。
李隨風嘆了一口氣,認輸一般地搖了搖頭說:“劉舵主果然謹慎,我只給聞鶯下過一次藥,你就把醒神丹都備好了。你若在院中,我多少能讓你中招。但隔一扇房門,我灑在院裡藥效就大大削弱,再有醒神丹,怕是真沒用了。”
劉渠說:“聞鶯與我說過,你醫毒之術極佳。我豈會不防?”
“劉舵主親自闖入房中動手不說,還提前備下醒神丹。我現在是真的黔驢技窮了。”李隨風讓林統領帶著手下稍稍退後,說:“他們實力非凡,只憑這些弓弩,是阻攔不住的。”他停頓了一下,苦笑道:“不如說,我們已經被他一個人包圍了。”
“都這時節了,你怎麼還有心思說俏皮話了!”林正斜了李隨風一眼,小聲問道:“九品高手,真有這麼強?”
“九品之上,就是那些遺世獨立的高人。九品高手,是那些最接近他們的人,必然很強。”李隨風回道:“林統領還請退後,餘下之事交由我來處理。”
隨後,李隨風依舊泰然自若地揣著手,對劉渠說道:“那我就來說說,那枚佛珠的下落吧。”
李隨風向前一步,說道:“思雲府城衛長曆來與楊佑山公子交好,自然奉命將乾元鏢局押送的佛珠放入了城中。如此謹慎的貨物,乾元鏢局用特殊方式交貨更為合理。乾元鏢局大鏢師武冠山輕易不會飲酒,那麼他前日到永昌酒樓喝酒的舉動就很罕見。事出反常必有妖……”說到這裡時,李隨風突然小聲嘀咕道:“一個人說這麼多好尷尬。”
“那武冠山為什麼會去乾元鏢局喝酒?”始終沉默的蘇瑤似乎理解了李隨風的意思,心有靈犀地接下了李隨風的話頭,說:“是交貨。”
李隨風也順其自然地說了下去:“沒錯。相比武冠山極少飲酒這點,知道他酒後鬧事的人更多。所以,武冠山喝酒挑事,在酒樓中挑起騷動,就可以輕易地轉移眾人視線。”
蘇瑤說:“如此一來,就可以趁機交貨。但是,這貨物去哪裡了?”
李隨風苦笑道:“誰接的貨,自然就去問誰。”
“但是,武冠山根本沒有把佛珠交給他!他私吞了佛珠!”楊佑山瘋瘋癲癲地叫道:“所以,我殺了他們!我隱忍這麼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刻!高手傍身,我就是未來的府主!壞我好事的、違逆我的,都得死!”
李隨風瞪了他一眼,說:“所以你就殺了鏢局中的所有人!”楊佑山看到李隨風眼神的瞬間,頓時恢復了理智。他竟是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李隨風的聲音中蒙上了一層冷意:“我打聽過那日出現在永昌酒樓的所有人,請武冠山和他手下吃酒的人,是你手下的一位師爺。而他家中,早就收到了一筆不菲的金銀。他早就被你的表哥楊佑星收買了。”
劉渠眼中一亮,說:“這麼說,佛珠在楊佑星手中?”
李隨風沒有理他,反而是抖了抖衣袖、露出了雙手。他一邊活動手腕,一邊看向蘇瑤,問道:“蘇姑娘,我有個問題始終沒想到答案,想請你為我解答一下。”
蘇瑤一怔,旋即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隨風笑著問道:“你想殺我嗎?”
“不想。”蘇瑤的回答斬釘截鐵。
李隨風停下動作,歪頭看向蘇瑤,說:“即便我叫你去找王存,實際是明擺著送你到他們手裡?”李隨風本不想如此追問,但是陰差陽錯下,他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我在王存家中見到何先生時,還以為是你已經看出破綻了。”蘇瑤搖頭苦笑,說道:“如此看,我的偽裝不錯。”
李隨風嘴角略略揚起,眼露精光,直射劉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