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隨風的刻意引導下,蘇瑤想通了鏢局案的“來龍去脈”。她囑咐李隨風在房間中好好休息,千萬不可再亂跑了後,便立即動身去城東北找王存了。
李隨風躺在床上,閉眼尋思著:如若一切都在按他的計劃行進,那麼快則今夜、遲則明夜,這群行兇者就會再度行動。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在完成對蘇瑤地引導後,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毒沙鏢甄三海,八品暗器宗師,善用武功黃沙漫漫,慣用暗器柳葉鏢和毒藥黃泉渡;連心通眉斷鼻樑何道遠,八品拳掌宗師,善用武功十字斷魂手;還有一人,八品刀法宗師,善用武功望月刀法;還有一個六品實力的女子,善用琴音殺人;以及最後一人,思雲府府衙內應……”
李隨風雙眼微闔,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不知不覺間竟是進入了夢鄉。
思雲府的某間房舍中,四人圍坐在了一起。房間門窗緊鎖,採光並不很好,而幾人又未點燈,所以房中甚是昏暗。若是有人站在房中,絕無法看清四人的容貌。
四人之中唯一的女子率先開口,怒氣衝衝地說:“我們被姓楊的小子給黑了,你就不應該讓他先去找佛珠!”
“你說什麼?”一名男子猛地拍桌,說道:“他把佛珠藏起來了?”如果李隨風就在房間中,一定會認出這人——他就是甄三海!
他身旁的中年男子顯然更加沉穩。他用手托住下巴,說:“我們搜過身的,他身上可沒有佛珠。那他藏到哪裡了?”
“藏在府衙了。”女子說道:“李隨風分析了一通,倒真說出了一點東西!姓楊的把東西藏在鏢車上,第二天早上被思雲府的衙役一併帶回府衙的庫房了。”
“該死!”始終陰著臉的男人突然說:“這個李隨風,實力強橫,絲毫不在我之下,沒想到腦子還如此好使!”這人正是被李隨風打退的何道遠!
“怎麼,你怕了?”甄三海不屑地看向何道遠,說:“不就是使出了暗羅殿的招數麼?咱們行事,除非三祖或者正氣盟的盟主親自出手,我們何須忌憚!”
何道遠反駁道:“哼,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身份豈會一般!?謹慎一點總會沒錯!”
甄三海也點點頭,說:“他中了我的黃泉渡,竟還沒死,確實有手段。但他也就七品,肩上又中了我一鏢,根本不足為懼!”
“哼,你還好意思說!昨晚讓你把賬冊放回去,結果不僅沒把飛賊和李隨風乾掉,還被人看出了破綻!”女子冷嘲熱諷地說:“現在還要麻煩我們費力去解決飛賊,免得露了機密!”
“你!”甄三海一掌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了身子。
“好了,別吵了!”最為沉穩的男子再度發話,吵嚷的三人立時安靜下來。他看看三人,說道:“何道遠,你現在去把那個盜門的傢伙廢了。你,繼續去盯著李隨風。既然,他執意要捲進來,那就今夜在府衙把他殺了吧。今夜,我們定要讓姓楊的把佛珠交出來!”
“可是……對府衙出手,會不會太冒險了……”何道遠憂心忡忡地說。
甄三海說道:“得到佛珠,還怕什麼!”
歡夢樓中,李隨風一覺醒來,竟已是未時。他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自己的氣血運轉已然穩定,便推開了房門。
李隨風剛剛走出房間,就看見聞鶯款款走來,在他面前施了一個萬福禮。李隨風面帶笑容地看了聞鶯一眼,說:“聞鶯姑娘,這是在做什麼?”
聞鶯嬌笑道:“我本是來看看李公子醒了沒。既然公子已醒,小女子這就命人把飯菜送到房中。”
李隨風擺擺手,說:“不必了,我自己活動活動就好。”
聞鶯連忙攔在李隨風面前,說:“公子,瑤瑤吩咐過,不可再讓您亂走的。”
李隨風看著聞鶯的手腕,說:“聞鶯姑娘是受傷了嗎,怎麼腕上還纏著紗布?”
聞鶯將手腕向身後藏了藏,說:“昨日裡不小心劃傷了。”
“怎麼如此不小心。”李隨風眉頭輕皺,問道:“聞鶯姑娘是剛剛換的藥?”
“嗯,剛剛換的。”不知為何,聞鶯的眼神中有一些微微地慌張。
李隨風笑道:“受傷就不要多管閒事了,萬一昏倒在外面,著涼了怎麼辦?”
聞鶯嬌聲笑笑,剛要說話,卻發覺自己竟渾身發軟!她忙要開口,卻連舌頭都有些麻木!“李公紙,你……”
李隨風雙手揣在袖中,微笑地看著癱倒在地的聞鶯。待聞鶯徹底昏睡後,他才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紙包,丟到了一旁的花壇中。李隨風低聲說道:“竟然五個呼吸的功夫才生效,看來藥方還要改進。”隨後,他揣著手,大搖大擺地從後門離開了歡夢樓。
他走到福運客棧的後巷,將那枚刻著“大衍軒轅”的銅幣放到了一個老乞丐的碗中。那乞丐拿出錢幣看了看,說道:“隨我來。”
李隨風跟在乞丐身後,沿小路走進了一座偏僻的院落中。李隨風走進院中,就看到了幾日前在永昌酒樓門口的乞丐統領。李隨風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江湖俠士的抱拳禮,說道:“在下一介閒散人,姓李,名隨風,敢問兄臺大名。”
乞丐統領說道:“歐陽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