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帥身後幾十米外的只有二層高的破房子裡。
一個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可卻極其瘦削的年輕女人也在注視著這場即將開始的屠殺,她的樣貌被黑暗遮蔽,但那雙攥緊的拳頭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憤怒!
人類因為極度不滿而產生出來的一種激烈的負面情緒。
“安娜,保持冷靜,記住你的理想,你的戰場不在這裡。”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這個被稱為安娜的年輕女人的耳邊響起。
“我的理想和戰場?”年輕女人低聲自語,雖然她的臉依然隱藏在黑暗之中,但她的拳頭卻鬆了下來。
“沒錯,是你的理想和戰場。要記住,這些人並不是你的同胞,你雖然強大但卻沒有力量庇護一切,你需要庇護的是你的祖國和人民!”蒼老的聲音冷酷的就好象西伯利亞吹來的寒風,冷冽刺骨。
“我明白了,導師。”安娜終於平靜下來。
“冷靜是戰勝一切的基礎,你的能力使你強大,你的理想令你堅定,可唯有冷靜才能讓你的能力得到運用,讓你的理想得以實現。”蒼老的聲音說到這裡一頓,又繼續說道:“看清那些申國人,他們也不會出手,因為他們要庇護的也只有他們自己的國家。至於這些亞加內爾人,要怨就只能怨他們自己創造不出偉大的文明與國家,要怨就怨他們弱小和愚昧!”
“弱小和愚昧!”安娜猛的一顫。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歡呼傳出,貝那託人朝天放起槍來。然後就見旁邊的屋子裡十幾個婦女和兒童被趕了出來,後邊跟著更多的貝那託人,推推搡搡。
很顯然,叛軍搜到了被那些男人藏起來的家人。
也很顯然,那些男人撒了謊。
於是西裝筆挺的中年人憤怒了,他高聲叫嚷,他指責那些平民在撒謊,是在欺騙自由的貝那託人,說那些平民是政府的走狗,是獨裁者諾加曼的走狗,是亞加內爾人民的敵人。
很快,婦女和兒童也被拉到街道中間跪下,有的抱在一起哭個不停,有的則低頭不語,好象已經接受現實等待死亡。男人們這時候也不再沉默,一個個激動的說著什麼,看錶情應該是在求情,就連槍托也阻擋不了他們。
高帥忽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申國人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
“啪”的一聲槍響,聲音相當清脆。驚醒的高帥猛然看過去,就見那群平民中的一個年輕人已經倒在地上,很顯然,有叛軍沉不住氣了。
槍聲讓現場暫時安靜了下來,倒在地上的年輕人被擊中了腦袋,紅的白的漿液緩緩流在地上匯成一灘。中年人一腳踹倒開槍的那個叛軍,然後對著他瘋狂的咆哮。
“什麼意思?難道那個中年人其實並不想殺人?”高帥奇怪道。
“不是。”秦英給出否定答案,然後他卻又沉默了。秦英很清楚那個中年人在說些什麼,他也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但這並不是他想要高帥和鄭菁看到的,最少不是現在。
“他們需要循序漸進而不是一開始就目睹這些人間慘劇。”秦英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