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柃看得冷汗涔涔,暗自對妻子道:“幸好我們的府邸並未淪陷,若真如此的話,那些蝦兵蟹將未必見得效死守護,甚至有可能反過來搶掠一番,然後逃亡。”
李柃自問,手中有得自烏姥姥的寶囊,包含著一個足足十丈大小的獨立洞天,算是比較寬裕的空間了。
但即便如此,仍然還有大量物資得放在外界,方便取用。
如若府邸淪陷,肯定就藏不住。
自己和妻子可以躲在這裡,靠近諸位結丹高手,獲得保護,麾下的那些蝦兵蟹將和有貝女僕役們則無處躲藏,大難臨頭之際,也沒法保證不會投敵叛變。
這萬一要是自己都被海盜綁票,為了保命,更加得花大價錢贖回。
這一番,眼界比較淺的海盜新人就光顧著殺人放火,搶奪金銀財寶去了,聰明的合力打劫散修路人,各方商客,貪心的洗劫府邸,掘地三尺。
更有大海盜們指揮部屬專門盯著世家大族的管事,公子,小姐之流,綁住一張又一張的人票。
大亂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龜縮了許久的商會高層派人出去查探情況,才發現,海盜們居然堂而皇之派人來談判。
出現在主島附近的,是一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白衣青年。
若非世人早在三百多年之前就已經聽說過他的大名,只怕還要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
“是血鯊盜的七當家,大海盜童志峰!”
有人在樓上看了一眼,就認出對方身份。
“他舉著免戰牌,左手還拿著份拜帖,扔過來了……”
不久之後,有人接住帖子,檢查一番過後,呈交給商會高層的長老們。
“放他進來!”商會長老們面面相覷一番,下令道。
童志峰來到主島上的分舵議事堂,客氣施禮:“童某拜見各位前輩,各位道友。”
雲笠忍著怒氣,看了一眼旁邊諸人,另外一名商會長老微微搖頭,對侍從道:“來人呀,看座,上茶。”
童志峰拱手道:“謝楊前輩。”
待得他坐下來之後,眾長老都知道其來意,反而沉默下來,只有一名同為築基境界的管事長老開口探問道:“七當家,不知所來何為?”
童志峰笑了一聲,對眾人道:“童某是受了頭上二位當家之命,來給商會的各位送些東西的,不知南洋宋家的話事人可在?”
一名坐在堂中下首處的管事長老面若寒霜,應道:“宋某在。”
童志峰微笑點頭,雙手呈上一封信:“這是令公子給您的手書,還請過目。”
這位宋管事的公子留居島上府邸,本以為可以堅持至少數日,帶情勢不對再作打算的,但卻不想,一時未曾注意,就被綁了肉票。
這還能說什麼,只能認栽了。
童志峰繼續從隨身行囊掏書信:“羅餈國安家之人可在?”
“喜卜國南家之人……”
一個又一個,都被髮了家書。
這哪裡是什麼家書,簡直就是賬單啊。
李柃感覺這一幕莫名的喜感,想吟句詩:“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