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那商會管事離去,一名和原玎差不多年紀的修士從後面的房間走了出來。
他正是九靈門中,同為石璣子親傳的吳新業。
“你們先下去吧。”他揮了揮手,驅散舞姬和奴僕,在原玎身邊坐了下來。
“三師兄,他說了些什麼?”吳新業問道。
原玎道:“無非便是些蠱惑人心的話……”旋即把談論的內容告知。
“還真的成功了。”吳新業關注起了李柃那邊的動向,“三師兄,奇珍樓雖然不懷好意,但這一番所言,其實也有道理啊。
我們就算不能將這份產業奪回,重新劃定份額,多佔幾分也是好的,憑什麼各方列強瓜分了此島,我們半點都撈不著?
想當年,師尊也不是白得此島的,他交出了自己奇遇所得的典籍和秘錄,還用未來收益和駔儈協議換取支援,那些商賈……哼!”
修士用著商賈,但卻打從心底裡面看不起商賈,也不屑這些經營買賣之事。
這著實是個矛盾。
原玎對此自是也有幾分感觸,但思慮一番,卻又還是嘆了一聲:“話是這樣說,可我們憑什麼去爭?”
“這……”吳新業遲疑起來。
“大師兄十年前遭了劫,是被李柃用茶蕪香治好的,但也從此落下病根,損傷不小元氣,至今仍在閉關休養。
依我看,他身體上的損傷只是個藉口,真正不出來的原因還是心灰意冷,根本無心宗門之事,肯定不會同意我們這麼做的。
二師兄如今也不管事,整天學那勞什子劍法,劍陣,依我看,乾脆轉修劍道得了,如今尚未學藝有成,也不見得肯出力。
以他性情,如若宗門出事,肯定還是願意赴湯蹈火的,但這種事情,未必贊同。
這麼算起來,九靈門上下,也就只有我們兩個築基,再加張供奉,黃供奉二位長老,在各方心目中的分量,遠遠不如他一個。
至於奇珍樓那邊的允諾,哼,聽聽就得了,那些商人無利不起早,真要有好處,會那麼輕易應許給我們?不過是想要借我們名義生事罷了!”
他非常有自知之明,這種事情,太過急著冒出頭,肯定會被人當槍使。
“那該怎麼辦?”吳新業皺起了眉頭。
“拖著,跟他們耗!不要答應,也不要拒絕,看看情況再說。”原玎冷哼道,“九靈門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想要逼迫我們,也沒有那麼容易。”
吳新業道:“照我說,乾脆把這件事情告訴李柃得了,兩宗雖然多有齟齬,但比起商會那邊……唔?”
原玎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
好一陣才道:“你以為李柃會缺這訊息渠道嗎?奇珍樓前腳才跟我們商量此事,我們後腳就跟他告密,這種事情也不易為,說不定兩頭不討好。”
吳新業語塞。
仔細想想,李柃還真不需要他們通風報信,這麼做未必見得領情。
……
“原來如此,果真是聞風而動啊!”
原玎並沒有判斷錯,就在他們談論此事的時候,李柃已經從尚長老那裡得知了此事的來龍去脈,甚至就連奇珍樓延請而來的三位丹道名師的資料,都一併擺上案頭。
這一次,是尚玉仙親自過來的,她借其他雜事交接之機,從北霄島上的分舵堂口跑到了這邊來。
“李道友,你怎麼一點兒都不著急,那些人心懷叵測,一心就等著摘桃子啊!”尚玉仙見李柃看了自家老祖親筆所書的信件,仍舊一副氣定神閒,淡然自若的模樣,不由得無奈搖頭。
“這一次,他們恐怕會借驗證丹藥之事大做文章,你的三寶歸元丹想要正式開售,換取財資,也不是那麼容易。
而若被他們卡住了你的財源,過往所貸的那些款子就難說了,等到優惠期限一過,光是利息,都能吃人。
雖說主辦這些的是我金錢會,但北海分舵亦有各方勢力作股東,共同監管著錢莊的符錢流向,勢必趁機會開啟宗門,上下其手……”
尚玉仙以為李柃和多數修士那樣不關心錢財,不懂金錢大道,為他講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