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底深處,海拉真的坐在鐵荊棘王座上,呆呆地看著虛空,雙眼沒有任何聚焦,而是不知道看到哪裡去了,完全就是對外界不聞不問的。
在與這個地下大廳相連的地下洞窟裡,倏然亮起一道空間傳送門,雷睿和索爾從裡面走了出來,熟門熟路的,向火焰巨人蘇特爾特的地下大殿走去。
剛剛走出內凹形紡錘形狀的通道,索爾就腳下一滯,站在通道里,看著坐在鐵荊棘王座上的海拉。
雷睿在他身後,也跟著站定,沒有吭聲。
可是海拉根本就像是沒有看到他似的,宛如石雕,一動也不動。
“海拉!”索爾走了過去,喊了聲,“我是索爾,我來這裡,是為了阿斯嘉德而來的。”
海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極其緩慢地轉過頭來,雙眼仍舊無神,看著索爾說道:“阿斯嘉德,你是為了阿斯嘉德而來的,來跟我談什麼阿斯嘉德。”
她這個話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索爾卻很認真地回應道:“是的,我是來跟你談談阿斯嘉德的。我知道,你並不是要毀掉阿斯嘉德,我也是想要保護阿斯嘉德。不管在其他的方面,我們有多麼大的分歧,甚至是相互敵對,但是我想,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
海拉沒有理會索爾,而是把目光投向雷睿的身上,問道:“我殺死父親奧丁,那是幻覺?”
“你可以這麼認為,”雷睿答道,“你也可以認為,這就是你內心的強烈願望,只不過由你的內心,變成了現實一樣而已。”
“如此說來,我並沒有殺死父親奧丁。他還活著。”海拉麵無表情地說道。
“他已經安息了。”雷睿也是面無表情地答道,“我和海姆達爾去見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他要我帶給你的話,我都已經告訴過你的。”
話音未落,整個地下大殿,瞬間變了個樣子,一望無際的大海,波濤浩渺,海風陣陣,海鷗的叫聲如在天邊,如在耳邊。海邊的懸崖上,是一望無際的草甸,奧丁站在懸崖上,看著大海,海風吹拂著他的衣衫,忽忽作響。
在他身後,站著的正是雷睿和海姆達爾。
海拉仍舊坐在鐵荊棘王座上,像是另外這個世界的旁觀者一樣,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海拉……”奧丁嘆息著說道,“我的縱容,助長了她的野心。在無數個夜晚,我凝望著流放之地的深淵,多麼希望她能放下對我的仇恨,放下心中的野心,重新喚起她心中的溫情,找到我留給你她的脫身之法,回到阿斯嘉德,回到我的身邊。我多麼希望能夠看到,她在萬眾歡呼之中,走向金色王座,接過我遞交給她的權杖。她應該是阿斯嘉德的王,而不是現在這個靠著殺戮和恐懼坐上金色王座的黑暗女王!”
這段話,海拉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上一次,就在她把手中的黑色利刃刺進奧丁的身體,把他釘在洞壁上時,奧丁就對她說過一次。而這一次,她是在一旁旁觀,聽到奧丁在這麼跟雷睿和海姆達爾說這段話。
奧丁緩緩轉過身來,獨眼看著雷睿,接著說道:“上尉,我以一個將死之人的身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向你提出我的最後一個請求。”
雷睿踏前一步,恭敬地答應一聲。
“再給海拉一次機會,上尉!”奧丁說道,“請再給海拉一次機會。阿斯嘉德的存亡,與地球是唇亡齒寒,所以我並不擔心你會坐視阿斯嘉德走向毀滅。但是,阿斯嘉德既需要索爾的改革計劃,也需要能帶領阿斯嘉德度過生死難關的王。假以時日,索爾會讓阿斯嘉德再次輝煌,但是現在……”
奧丁停在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臉上帶著濃濃的悲傷。
“但是現在阿斯嘉德需要海拉,對吧。”雷睿說出奧丁沒有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