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講到下雪時,常夏一人在屋子裡寫日記,“我的日記註定會給陪伴我渡過一生的那個人看。”
(一)
晚間,菊女終於開啟網咖,讓常夏過去。屋內關著燈,可以看到暗色的玻離門外面雪花的飄影。
坐在黑暗中兩人說話都不多。blue並沒有出現在網上,也許他正在和他家人團聚一起。菊女相約的網友也沒有來。
最後,空蕩的網咖裡仍然只剩下了她們兩個女孩子。
兩人的聊天斷斷續續。“那本書你看完了嗎?” “看完了。”
她倆又回覆到以前的話題。常夏則對她說她想自己改變命運。她需要一份支撐她走出小鎮的愛情,彼此支撐,彼此溫暖。
菊女則說她在宗教那找到了安寧,她剩下的執著將屬於宗教的。“主是無所不能的。”她說。
她倆面面相視,常夏感覺她們中間已有一個圈,一個在圈裡,一個在圈外。
常夏告訴菊女說,在上蒼面前個人的努力其實是可笑的,可作為一個凡人還得去努力,哪怕這種努力的最終是以一種悲愴的結束。
最後她倆象以往任何一次一樣誰也說服不了誰,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對生命過程的理解不一樣吧。
那此刻,她倆沉默憂鬱的坐在網咖裡,玻璃窗外飄過雪花的飄影。雪花正飄向孤獨酣睡的大地,她們充滿著青春的激情憂傷的孤寂生活,彷彿已經超出了她 們忍受的極限,整個天地間都是那樣沉默憂鬱。
(二)
網路中的王子先生遲遲不來到。常夏在宿舍買了一堆考研的書。在上班之餘,已經陸陸續續地啃完了。
“我可以一邊工作,一邊準備考研的事。可是,當我每日像老僧打座般看書,青春卻在無情地逝去,這樣的努力又有何意義?”常夏用手托腮,苦苦思慮。
常夏把右手手背放到唇邊,用嘴唇輕輕抿咬著手背上的肌膚,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好似有人沉思喜歡吸菸般,她繼續在那沉思:“當有一副疲憊衰老的面孔時,還會再擁有愛情嗎?”
常夏已經非常敏感地意識到了,愛神只會來敲年輕嬌嫩的女子窗戶,一個又醜又老的女子,只會被人嘲笑成心裡織滿蛛網的巫婆,愛神丘位元是懶得射出這支箭的。
想到這,她在單宿無心看書,嘆息一聲,放下書本,帶上宿舍門,在陽光中走上街去。
身邊有熱鬧的人流,走著的人相互說話,嘻嘻哈哈,相互搭肩。走在人群裡的常夏有一種孤單蕭瑟的美麗。
等待中的青春的寂寞,青春像熱烈的大紅玫瑰花瓣在她身邊飄落。
忽然,她在街邊站住了,眼望處,一家商店的櫥窗,一個塑膠模特身上穿著一件來黃色的夾克衫,那件米黃色的夾克在陽光底下閃著一種柔和溫情的光芒。
常夏情不自禁的蟄了進去,把夾克衫的袖子抓到手中,慢慢摩撫。
又圍著夾克衫慢慢轉了幾圈,“我喜歡看男孩子穿夾克衫。可是,我的愛情在哪裡呢?在這個北里小鎮上,永遠不再可能”
這樣想著,常夏不禁黯然傷神,駐足默默凝視著那件衣服。
見一個女孩子對這件男式夾克這樣感興趣,一定是打算買給她男朋友的,中年男子店老闆笑眯眯地踱了過來:“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