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誰都會說,要是我現在揭開紗布,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請揭開紗布吧,我不會眨一下眼睛的。”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脫口而出的,但絕對不只是出於憐憫,更多的是想證明,證明並不是所有人都只重視外表。
“你……真的不怕?”
“為什麼要怕?”……
紗布被一圈一圈鬆開,裡面的紗布越來越紅……
“疼嗎?”我低聲問。
“對於一個心死的人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那是一張面目全非的臉,確切地說,根本很難辨認出五官的輪廓,就是這張臉,曾經是多麼迷人吶,那些傢伙為了錢居然……人類世界是這樣醜惡的嗎?
“你真是個好人,為了安慰我居然目不轉盯地看著這麼噁心的東西。”
“那是你的臉,不是東西。”我更正道。
“可惜呀……如果我沒有毀容的話,一定選你做男朋友。可是如果我沒有毀容的話,又怎麼知道你是可以託付的人,人生真的很矛盾吶。”她苦笑著說。
“做我女朋友吧。”我想我是瘋了,對一個毀了容女人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幾乎沒有經過大腦的稽核就說了出來。
她的眼睛,也是她唯一看得出曾經美麗過的痕跡的地方,先是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漸漸噙滿淚水。“謝謝……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哪怕已經……”
我知道她把“死掉”兩個字隱去了。
“你相信奇蹟嗎?”我突然問。
“我不相信,但我希望這是場噩夢,醒來後發現鏡子裡的自己還是那麼美。”
“這就是場夢,而且很快就會醒來。”我說著朝她的臉上吹了口氣,讓她睡著了。我走出病房,來到醫生辦公室。
“對不起,這裡您不可以進來,有什麼需要的話摁一下床頭的按扭就……”護士的話還沒說完,整個房間的燈突然熄滅了……
“怎麼回事啊?剛才是不是停電了?”醫生問身邊的護士。
“不知道哎,可是我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似的。”
“是打算上廁所去吧。”
“可能吧。”
我在抹掉剛才那些醫生和護士的部分記憶後又來到了醫院門口的報刊亭,買了一本以沈安娜做封面的娛樂雜誌,然後迅速趕回病房。
畫皮可是我們妖精特有的技能,我把照著照片畫好的皮敷在她的臉上,暗暗念動法術咒語,那張皮很快就融入了她的臉,簡直和原來一模一樣,不對,好象更漂亮了,我還真有藝術細胞。
“你醒了。”我微笑著問。
“我……”沈安娜摸了摸額頭,“……鏡子,快把鏡子遞給我……我……我沒事……原來真的是場噩夢,謝天謝地!”狂喜之後才發現有些失態的她突然注意到了身邊的我,“你……一直守在我身邊的嗎?”
“恩!”
“我好象……”
“什麼?”
“沒……沒什麼。”
“安娜!”她的經紀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你不要緊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太清楚了……可能……”她有所顧忌地望了望我。
“哦,你好好休息吧,我會公司去了。”我識趣地說。轉身帶上房門,自言自語著:“她真以為是做夢,是啊,大明星怎麼會因為一個夢而愛上小司機吶,胡來呀胡來,別意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