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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狼狽且同流

朔州司馬江崇帶著隨從走出了西林山莊,回望西林山莊那高大的牌坊,江崇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一名隨從走到江崇身邊,輕聲說道:“大人,西林山莊那個伶牙俐齒的懷英看來不好對付啊?剛剛為何不讓卑職等乾脆一刀宰了他啊?”

江崇瞥了一眼這個隨從,鄙夷道:“糊塗!我們此行到西林山莊,不過是探探口風,順便給他唐印然施加點壓力,若是在西林山莊殺人,你們當那個唐印然是擺設嗎?”

隨從諂媚的點頭稱是,旋即又輕聲道:“大人,一個山莊的土財主,我們怕他作甚?大不了連他西林山莊一併滅了,人都死了,死人還能掀起浪來?”

“你不光是糊塗,你還蠢,唐印然偌大一個西林山莊,你能都殺了?再說了,就憑你們幾個,要是把那個唐印然逼急了,我怕我們恐怕都未必能活著走出西林山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前些日子,刺史大人就得報,欽差狄仁傑已經過了易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這個時候搞出這麼大的事,難保沒有人透露給欽差!”江崇緊了緊袍子,有些擔憂的說道!

“大人高見!卑職愚鈍了!那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隨從依舊是極盡諂媚!

江崇思索了一陣,說道:“先回去稟明刺史大人,這事還得刺史大人拿主意!”

西林山莊,冬暖閣!

狄仁傑和唐印然在屋內喝著茶,有兩名花匠侍弄著冬暖閣中的花草!

“真是沒有想到,這西林山莊之中竟還有如此精巧的溫室,唐老爺真是一個會享受的人啊?”狄仁傑呷了口茶說道!

“哈哈哈!懷先生過獎了,在下平生沒有什麼愛好,唯喜這園林花草,為此也耗費了不少精力啊?”唐印然感慨道!

“如此深秋時節,外面一片肅殺蕭瑟,而這室內確實百花盛開,卻是人間難得的享受啊!”狄仁傑稱讚道!

“不說這個了,懷先生,今日在前廳見你與江司馬唇槍舌劍,真是讓我甚為擔憂啊?”唐印然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狄仁傑抬頭看了看唐印然,笑道:“唐老爺,我們行的正,做的端,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司馬不成?就是刺史大人親自到訪,我們以禮相待也就是了,又怕他做什麼?”

唐印然苦笑道:“懷先生,您初來乍到,有所不知啊,在這朔州治下,有這樣的一段歌謠,十里良田百里沙,盡歸馮族之敬家,若有三分遺漏處,還有朔州一司馬!”

“哦?竟還有如此歌謠,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那這麼說,這朔州刺史和這個朔州司馬,狼狽為奸,魚肉百姓了?”狄仁傑問道!

“哎,你們出去吧!”唐印然對兩名花匠說道!

見兩名花匠退出,唐印然擔憂的說道:“懷先生還請慎言!這為官者的品行乃是朝廷考核,不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能夠議論的,我說這個歌謠的目的,是要提醒懷先生,您今天駁了這朔州司馬的面子,我怕對先生不利啊?”

“多謝唐老爺關心,不過在下想知道,這二位大人會如何對我不利呢?”狄仁傑抱拳拱手問道!

“唉!現在也沒有外人,我就跟您直說了,這個朔州司馬江崇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別看他只是個刺史的僚佐,但很多州政要務都是這個江崇拿主意,所以,您今日得罪了這個小人,甚至說比得罪了刺史大人還要嚴重!”唐印然輕聲說道!

狄仁傑捋著鬍子,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朔州刺史府,江崇帶人回到了刺史府!

“怎麼樣?那個唐老頭可還聽話?”刺史馮之敬問道!

江崇喝退左右,輕聲說道:“回刺史大人,這個唐印然倒是沒什麼,我已經把您的話點給他了,但是……”

見江崇欲言又止,刺史馮之敬抬頭看了看江崇,問道:“但是什麼?有什麼話就說!”

“是!是這樣的,聽那個西林山莊的管家唐祿說不是他們莊上一個叫懷英的訪客發現的屍體嘛?我們今天見到這個叫懷英的了,他可比那個唐印然難對付多了!”

江崇添油加醋的把今天在西林山莊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刺史馮之敬聽完江崇的描述,陷入了沉思,半晌,馮之敬開口道:“懷英?懷英?”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江崇問道!

刺史馮之敬思索片刻,問道:“江崇啊,此事你有何高見啊?”

江崇早知道馮之敬會把問題拋回給他,心中早已有了對策,但仍故作思索,半晌,江崇說道:“大人,這個懷英僅憑推測,便認為屍體是從大青山青石潭漂到西林山莊的,如果要是讓他獲得更多的資訊,恐怕會對我們不利,尤其是現在欽差狄仁傑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在朔州,要是讓他遇上,把他知道的東西一說,恐怕我們在欽差面前做再多的功課,也是於事無補啊?”

“唉!這我還不知道嗎?所以我才問你應該怎麼辦呢?”刺史馮之敬扼腕嘆道!

“大人,依卑職之見,不如我們先將其抓捕扣押,這樣就不怕他亂說!不過這個,還得刺史大人您拿主意!”江崇輕聲道!

“這個?我們無憑無據就將人抓到大牢,這恐怕與律法不合啊!”刺史馮之敬有些擔憂的說道!

“大人,現在是非常時期,欽差不定什麼時候就到,我們必須當機立斷,寧可錯抓,不可放過!”江崇勸道!

“可是我們抓人總得有個理由啊?更何況還是到西林山莊去抓人?這懷英一個外鄉人倒沒什麼,萬一這個唐印然要是鬧起來,我們恐怕不好收場啊?”刺史馮之敬問道!

“哎?大人,這不是有現成的理由嗎?那西林山莊發現的那具無名屍,是那懷英第一個發現的,自然嫌疑就最大,我們雖然到西林山莊去抓人,但是此事和他西林山莊沒有干係,也正好洗脫他們的嫌疑,我料想西林山莊也不會阻攔!”江崇眼珠一轉,興奮的說道!

刺史馮之敬想了想,雙手一砸,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就這麼辦,傳我的命令,馬上派人到西林山莊,將疑犯懷英抓進大牢候審!”

“是!”江崇得令,轉身出了房間,直奔班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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