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結束,狄仁傑和默啜都很高興,酒宴結束之後,狄仁傑與默啜來到一間裝飾典雅的房間飲茶!
默啜道:“狄閣老,如今您的管家狄春已被救回,在突厥已沒有能夠牽制閣老的羈絆,我看是時候我為您洗清冤屈了吧?”
狄仁傑呷了口茶,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陛下仗義出手,令部下冒死營救狄春,老朽已是不勝感激,但此時還不是洗刷老朽冤屈的時候,皇帝陛下生性多疑,若是陛下此時上疏奏表,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而相反,假以時日,我想皇帝陛下定會發現其中蹊蹺,屆時您在上疏言明此事,方才可以順利解決此事!”
默啜點了點頭,說道:“嗯!那就全憑狄閣老決斷,我摸錯一定竭盡全力彌補過失!”
狄仁傑擺擺手道:“陛下言重了!不知陛下下一步作何打算啊?”
默啜思慮片刻,面色凝重道:“現在沙爾金已經獲得了突厥十姓部落近半數可汗俟斤的支援,恐怕以我現在的兵力來說,很難與其抗衡!”
狄仁傑看了看默啜,說道:“嗯,這個沙爾金既然行動了,就說明他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不過陛下也應該去爭取其他部落的支援啊?”
默啜無奈道:“不瞞閣老,突厥的十姓部落中確實有支援我的,可是他們的兵力本就不足,更別說他們派兵支援我了!”
狄仁傑沉思片刻,開口道:“陛下,那些支援石國的部落中,應該不全是支援沙爾金的,應該還有部落是因為津真現在是大可汗,所以才選擇支援石國,我們一定要探查清楚,將這些因為津真而選擇支援石國的部落爭取過來,這樣,我們的勝算還會更大一些!”
默啜點了點頭,說道:“閣老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我馬上派人前去探查!”
狄仁傑道:“陛下,老朽覺得除了突厥部落之外,陛下應該尋求大周的幫助,方能更穩妥一些!”
默啜苦笑道:“閣老所言默啜何嘗不想啊?可是現在突厥公認的大可汗是津真,而若想向大周皇帝奏表國書,只有大可汗才有這個權力,我若想大周皇帝
進表請求支援,皇帝陛下會同意嗎?”
狄仁傑微笑道:“確實!陛下的有這個顧慮也正常,以大可汗的身份奏表國書自然可以有專門的通道使得國書可以順利的出現在皇帝面前,其他奏疏都需經過中書省,閣臺等部,而這樣的話,奏疏內容洩露的風險就會很大!”
默啜疑惑道:“可是閣老,之前我的那封密信不是很順利的就到了大周皇帝面前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狄仁傑苦笑道:“那是因為你舉報的內容與我有關,而那些別有用心的奸佞之人,看到這樣一封密信,自然會不遺餘力的要保證這封密信能夠出現在皇帝面前,而若是陛下求援的奏疏,他們必定會想方設法將其截獲!”
默啜嘆了口氣,說道:“唉!我還在擔心大周皇帝會不會准許我的請求,可事實上這樣的一份奏疏十有八九大周皇帝根本就看不到!”
狄仁傑微微一笑,說道:“陛下也不必過於憂慮,若想讓大周出兵也不是一定要以遞交國書或是上疏奏表這種方式!”
默啜不禁一愣,好奇的問道:“哦?閣老還有何高見啊?”
狄仁傑道:“陛下,我們可以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啊?”
默啜有些不解,連忙問道:“默啜愚鈍,還請閣老明示!”
狄仁傑輕捋長髯,微笑道:“陛下,您可還記得半年前突厥與大周的戰事?”
默啜點了點頭,說道:“記得,怎麼會不記得,至今那場戰事都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狄仁傑繼續說道:“陛下,我大周皇帝之所以如此痛恨陛下,就是因為那場戰事中突厥軍隊打的是陛下的旗號!”
默啜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現在想來這一切幕後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這個奸賊沙爾金,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狄仁傑勸慰道:“陛下勿要動怒,雖然這一切的矛頭直指沙爾金,但是我們依舊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這種借屍還魂,冒名頂替的方法我們倒是可以借鑑一下,既然那支突厥軍隊可以冒陛下的名,那我們也可以冒他沙爾金的名啊?”
默啜眼
前忽然一亮,可是旋即又恢復了黯淡,默啜悵然道:“閣老所言雖然有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論是大周子民,還是突厥百姓,必將受到牽連,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為了誅殺沙爾金,使得兩國百姓生靈塗炭,這實非默啜所想!”
狄仁傑捻髯微笑道:“陛下愛民如子,實在是難能可貴!不過陛下多慮了,老朽自然也不想讓百姓罹難,我們不過是讓大周的軍隊與陛下的軍隊一起做一場戲!”
“做戲?”默啜疑惑不解道,“閣老說的做戲是怎麼做啊?”
狄仁傑道:“陛下,我們以沙爾金的名義將陛下的兵力派至大周邊境的勝州,製造大軍壓境的假象,而駐守勝州的右威衛大將軍徐惠南必定要出兵迎戰,徐惠南與老朽相識,只要讓他配合,此計必成,待我們雙方匯合,我們便可以轉戈直奔石國!”
默啜聽完狄仁傑的話,覺得頭上的一片愁雲頓時消散,施禮道:“閣老,此事若成,默啜必上疏大周皇帝請降歸附!”
狄仁傑微笑著舉起茶杯道:“來,陛下,為了突厥與大周的安定,我們共飲此杯!”
二人一起呷了口茶,默啜有些擔憂的說道:“閣老,如果勝州守將徐將軍私自出兵突厥,這會不會惹怒大周皇帝啊?他會願意承擔這個風險嗎?”
狄仁傑微笑道:“陛下,自古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戰事若起,則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全憑主將一人決斷,所以這也並不是什麼罪過,至於徐惠南將軍願不願意,陛下也大可以放心,雖然老朽與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徐將軍此人有勇有謀,而且也是一位心懷天下之人,若是老朽親自與他談,徐將軍他應該會願意的!”
默啜聞聽不禁一驚,連忙說道:“不可,不可!閣老現在是被大周皇帝下令通緝的重犯,若是此時再返大周,這風險太大了!萬一這個徐惠南為了飛黃騰達,將閣老扣押,那閣老可就太危險了,默啜就算傾全部兵力相救,恐怕也是徒勞一場啊?”
狄仁傑擺了擺手,微笑說道:“陛下,請放心,以我對徐惠南的瞭解,他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