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馮之敬,你身為朔州刺史,封疆大吏,世受皇恩,不思保境安民,回報聖恩,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可知罪?”狄仁傑高聲喝問道!
“罪臣罪該萬死,甘受責罰!”馮之敬回道!
“好!既然你已知罪,那你且說說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吧?”狄仁傑問道!
馮之敬穩了穩心神,說道:“是!此事還得從年初陛下撥發的兩百萬兩邊境慰撫款說起,近年來突厥屢屢犯我邊境,陛下天恩浩蕩,為撫邊境百姓疾苦,撥發了兩百萬兩銀子作為邊境百姓的慰撫款,而我朔州便作為中轉之地,代為接收,待慰撫款到達朔州之後,再由罪臣轉發至邊境各州,不料,就在慰撫款剛進朔州銀庫的第二天,罪臣和司馬江崇一起再到銀庫點驗之時,竟發現那兩百萬兩銀子都不翼而飛了!”
“啊?”大堂之上,一眾僚屬皆發出一聲驚呼,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狄仁傑眉頭微微一皺,開口道:“諸位大人請安靜,聽他繼續說!”
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馮之敬繼續說道:“當罪臣發現慰撫款丟失,一時間慌亂得不知所措,罪臣深知丟失慰撫款,如果上報朝廷,罪臣自然性命難保,一時間罪臣也是踟躕不定,後來江司馬給我出了個主意,就是暫時不要上報朝廷,而是偷偷將兩百萬兩慰撫款補齊,再分發給各個州縣!”
狄仁傑點了點頭,問道:“然後你們就想到了私煉鑄鐵的主意?”
“回閣老,這個不是我倆想的主意,是朔州的恩義坊給罪臣出的主意,出事之後,江司馬跟罪臣說,在這朔州城中,有一個名喚恩義坊的酒肆,能夠幫忙解決各種問題,而且不論求助人是誰,不論是官是民!於是我便讓江司馬帶著罪臣來到了這恩義坊!聽完罪臣的問題之後,恩義坊便給罪臣出了這個主意,而且他們還答應從旁協助!”馮之敬說道!
“之後他們就幫著你們以僱傭勞力之名,將眾多青壯勞力和鐵匠誘騙到了大青山中?”狄仁傑問道!
“嗯!是的,不僅如此,那恩義坊還負責將冶煉出的鑄鐵售賣,因為……”馮之敬欲言又止!
“因為買主是突厥人!因為你身份特殊,不便出面,所以才讓他們代為專賣!對嗎?”狄仁傑怒目圓睜,喝問道!
馮之敬身體猛的一哆嗦,連連叩頭,“是!罪臣該死!”
堂上又是一片譁然!
狄仁傑捻髯道:“突厥人正和我們大周開戰,而你身為刺史,竟然將私煉的鑄鐵賣給突厥人?你真是罪不容誅!”
“閣老,罪臣深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是罪臣也是為了能讓百姓早日拿到慰撫款,所以才出此下策啊?”馮之敬哭訴道!
“為了百姓?你知道你的鑄鐵賣給突厥人之後,那些鑄鐵就會被鍛造成他們屠戮我大周子民的兇器嗎?還有,那些被你們強行徵用的勞工,因為冶煉不當,多人中毒而死,那些沒有身死的勞工也因為毒素的積累,而也將不久於人世!你們真真是泯滅人性,喪盡天良啊!”狄仁傑高聲咒罵道!
“啊?閣老,這個情況罪臣確實不知啊?”馮之敬爭辯道!
“不知?好!那本閣就讓你知道知道!來人吶,帶上來!”狄仁傑高喝一聲!
十幾名軍士分別抬著幾具屍體來到了大堂之上,掀開屍體上蓋著的白布,眾人見狀皆不寒而慄!
“馮之敬,你看看,這就是被你們誘騙上山的勞工,還有那具應該已被你們處理了的所謂的胡大勇!你給本閣好好看看,你身為一方父母,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子民的?”狄仁傑怒氣衝衝的吼道!
馮之敬扭頭看去,不禁驚呼一聲,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