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警視廳。
此刻的警視總監辦公室,警視總監罵了半天,總算是罵累了停下來。
他對著前來捱罵的刑事部部長與搜查一課課長,冷冷說道。
“公共關係課那邊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不只是經濟界人士,大眾媒體在關注這件事,連首相秘書官都打電話前來表示關切。
而事情的源頭,竟然是搜查一課小小一個警部搞出來的鬧劇!”
搜查一課課長鞠躬道。
“請閣下息怒,蒲生這件事雖然做得有些魯莽了,但還是符合程式的。
這起暴力傷人事件的主要嫌疑人叫田中,他是受害人所在足利株式會社網路推广部的上司組長。
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田中就是這起暴力傷人事件的策劃者。
就在今天黎明之前,田中打電話到警視廳自首,闡述整個作案的過程,並且指出足利株式會社網路推广部部長松永是背後指使者。
雖然田中現在已經失蹤,但擁有他電話錄音口供的我們,完全有理由請松永回來協助調查。”
警視總監面色難看,說道。
“有足夠的證據?就因為一個消失的犯罪嫌疑人的一段電話自述,就算是足夠的證據了嗎?
電話錄音口供,不可能作為法庭上的決定性證據,而且他人呢?
這個田中現在人在哪裡?你們都沒有控制住這個人,怎麼能確保他話的真實性,又或者他被找到之後翻供怎麼辦?
你們傳喚人員的程式就是這麼粗糙的嗎?
而且,他的錄音還牽扯到足利株式會社的三好理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三好理事在經濟界的影響力你考慮過沒有?他與政治人物的私人關係你考慮過沒有?
那個叫蒲生的小警部亂來,你們就跟著胡鬧了?你們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
警視總監忍不住再次開罵,搜查一課課長鞠躬不敢說話了。
一旁的刑事部部長也是剛剛起床,對所有事幾乎一無所知,這會兒被拉來受指責,其實頗為冤枉。
但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屬下的行動他就有責任,這會兒他沉聲問向搜查一課課長。
“是哪個蒲生?就是那個每每以爺爺名義發誓一定要破案,最後總能用豪橫辦法解決問題的富家大小姐嗎?
她好像是東大畢業的吧?是透過了甲等公務員考試成為警部的那個蒲生?”
“嗨,就是她。”
刑事部長几句話,看似在問搜查一課課長,其實是說給警視總監聽的。
蒲生家的有錢大小姐,東大派的後起之秀,透過一類甲級公務員考試的職業組後輩。
最前面一個身份倒也罷了,島國有錢人不少,這點背景不至於令警視總監讓步。
但後面兩個身份嘛,都是東大派職業組出身的警視總監需要考慮的問題。
島國社會是徹頭徹尾的關係社會,小團體利益高於國家利益。
一類甲等公務員考試是出了名的難,每年也就幾十號人能透過,所以一直被東大京大的精英把持。
由此進入警察系統的公務員被稱為職業組,前途無量。
警察系統就是東大京大職業組的地盤,現在東大派後輩惹了事,作為前輩的警視總監就得幫忙擦屁股,否則豈不是讓京大派看笑話。
在這個大是大非的前提下,原本暴跳如雷的警視總監終於冷靜下來,開始考慮利弊,緩緩說道。
“不管怎麼樣,先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