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賭氣的上杉義景,義銀啞然失笑,也不知道自己觸到了上杉義景哪個敏感點,他轉移話題道。
“聽說你在伏見城處置了一個出言不遜的武家?是哪家的姬武士?”
上杉義景不知道義銀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但還是回答道。
“那人苗字朽木,應該是近江國高島郡朽木家的援軍大將,我已經讓她切腹謝罪,事後就沒再理會。”
義銀搖搖頭,說道。
“你是斯波少主,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質疑你,就是犯上之罪。
回頭我讓柳生宗矩的暗行御史去查一查,看看朽木家有哪些不法行為,判一個全族流放奧羽邊陲。”
上杉義景一愣。
“我只是順手拿她立威,她都切腹謝罪了,不至於禍及全族吧?”
義銀淡然道。
“本來是不至於,但現在至於了。”
上杉義景心情沉重,她明白義銀的意思。
如果上杉義景這次出戰打贏了,那麼朽木對她的質疑就成了笑話,朽木切腹謝罪之後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但就因為上杉義景此戰失利,義銀必須壓住外界的閒言閒語,表示對這個繼承人的信任沒有動搖。
那麼,朽木曾經質疑上杉義景的罪過就被放大了。
義銀必須加重對朽木全族的處置,先發制人堵住外人的嘴,讓她們不敢再瞎bb。
上杉義景鬱悶道。
“可她已經切腹謝罪了,按照武家傳統,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您為了我再去加重處罰朽木全族,只怕適得其反。”
義銀笑了笑,說道。
“你說的很對,朽木切腹,她的事是已經結束了。
所以流放朽木全族,是因為她們犯下了其他不法之事。
武家不是善男信女,每個家族總會有些欺男霸女為非作歹的人和事,想要抓點小辮子可太容易了。”
上杉義景啞然失笑。
“這就是權力嗎?你真是為所欲為的上位者呀,父親大人。”
義銀認真點頭道。
“不錯,這就是權力,我用我的權力保護我的女兒,誰敢多嘴,我就殺她全家。”
上杉義景無奈一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嘆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值得您這麼大費周章。
我曾經以為您很容易。。我以為打贏她們很簡單。。現在,我才知道您這些年是有多麼不容易。。
打勝仗真的好難。
我這些天都睡不好,一閉上眼睛,那些為我而死的姬武士就浮現在我腦海中。
她們都是精英,她們曾經那麼年輕,充滿活力,才華橫溢,她們的未來充滿希望,是父母夫女的驕傲,是被拿來標榜的別人家孩子。
可現在,她們都死了,因為我的愚蠢,我的錯誤,死在了一場毫無意義的敗仗裡。
我曾經以為我是穿越者,我就應該比這些古代島國人強,但現實卻在打我的臉,告訴我,我很蠢。
我的命是八九百精英姬武士拼命救回來的,我不知道她們這樣做值不值得,會不會後悔。
我感到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