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勝猛苦澀一笑。
但凡有的選,誰喜歡把自己的男人讓別人懷裡推,但這不是沒辦法嘛。
別看島勝猛與山中幸盛相互看不上眼,但她們都是純粹的斯波家自營店,不是三強藩那種加盟商,有本質上的區別。
當山中幸盛坐鎮櫪尾城,關八州與越後國兩個斯波家支點相互呼應,島勝猛的壓力並不大。
另外,關東侍所常務理事會之中,山中幸盛,島勝猛,大熊朝秀三人位列常任理事,是不參與換屆選舉的。
她們三人統一意見的反對票,可以一票否決任何議案,是斯波家在關東侍所這一政治平臺的定海神針。
現在呢,山中幸盛跑了,島勝猛的關東斯波領被三強藩圍在關八州中心,四面望去都是不斷髮生的新麻煩,島勝猛還真有些發怵。
關東侍所那邊更麻煩。
本來常務理事好會的理事一共是六位,三名常任理事加否決權,死死壓住了三位非常任理事,保證了斯波家的絕對地位。
但現在,山中幸盛不在,兩名常務理事很容易意見相左,缺乏關鍵的第三人調和。
而且,常務理事會上二對三,也很容易搞出火來。
雖然常任理事有否決權,但否決權就像是原子彈,在發射架上最好使,真要射了出去,反倒不利於團結,後果難料。
常任理事手中的否決權更多是恐嚇喝阻效果,真要用來壓人,反而加劇矛盾。
因為缺了山中幸盛這名常任理事,日常統一的鐵三票變成了可能意見相左的分散兩票,立即削弱了斯波家在常務理事會的統治地位。
真田信繁雖然提升為關東侍所代官,但是不是出任常務理事,聖人沒有說話,別人更不敢提名,常任理事和否決權這件事太敏感了。
總之,山中幸盛走得太急,關東的千頭萬緒就全部砸在了島勝猛頭上,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想念那個沒啥大用的蠢同僚。
有,總比沒有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島勝猛需要分散自己的壓力,不能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扛,這樣遲早會扛住大麻煩。
既然聖人有意提拔真田信繁,真田信繁本身也靠譜,島勝猛幹脆主動拉對方一把,一來減輕自己的壓力,二來也是送一份人情。
真田信繁雖然也是關東武家,但甲信山地的滋野三族因為山勢隔絕,向來與越後,關八州等地理關係疏離,人際沒什麼往來。
而且,真田眾一開始就是被白米飯收買加入關東侍所,一直是斯波家在關東最強悍的打手。
因為歷次作戰悍勇,真田眾上下基本都有了斯波編制,可以說是苗紅根正的斯波嫡系,關東武家中的一股清流。
義銀不動神色問道。
“你覺得真田信繁可以?”
島勝猛心情有些黯然,雖然政治上她需要扶持真田信繁這個斯波嫡系幫手,但情感上還是不喜歡把別人送上愛人的聖榻。
聖人既然這麼反問了,說明他心裡並不排斥和真田信繁上床。
這又讓島勝猛心裡酸溜溜的難受,可偏偏這開頭是自己提議的,真正是自作自受。
收拾一下心情,島勝猛深吸一口氣,說道。
“據我所知,真田眾與關八州,越後的武家關係不親近,不管是關東侍所奉行所,還是武家義理促進會,歷來都是公事公辦。
當初真田信繁與大熊朝秀鬧得不愉快,大藏長安曾經想過拉攏真田眾,給予資金和商業扶持,也被真田眾拒絕了。
不管真田信繁性子如何跳脫,說話如何輕佻,但她唯聖人馬首是瞻的忠誠,確實經得起考驗。
如今關東人人自危,就算是我自己的麾下,也難保不涉及武家義理促進會的貪腐。
居於西上野之地,置身事外的真田眾,倒是一股始終保持中立的清白勢力,值得聖人倚重。
但如果聖人真要進一步提拔真田信繁,還是應該給她一點機會,讓真田眾更加值得您信任。”
義銀點點頭。
島勝猛說的很客觀,關東這個地界,武家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一揪能拉出一串來。
就算是上杉謙信看似被越後山脈擋在關八州之外,但也可以透過長尾一門的關係,聯絡關八州的長尾其他分支。
倒是山民出身的滋野三族,被甲信山區攔在門外,從鎌倉時代就漸漸和關八州之地斷了聯絡。
雖然祖上也闊過,但那真是五百年前的老黃曆,聯絡不上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