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君,你動動腦子再說話!”
朝君低頭沉默,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妙印僧更是不喜。
由良家是下克上起家,當年沒少遇到困城之災,家中男子皆是舞槍弄棒,關鍵時刻一樣要上陣砍人,維護家業。
下總結城家倒是名門,朝君這個名門閨秀嫁過來之後,與本地的兄弟會格格不入。
妙印僧環視全場丈夫,說道。
“我說的可不只是朝君,你們也動動腦子,好好想想。
自從來了聖人,我們武家丈夫的地位提高了多少?
兄弟會能夠參與武協決策,能夠從武家義理促進會的慈善中得到補貼援助。
家裡孩子還能去斯波領求學,聖人是一分錢學費不收,來回路費和助學金給足,孩子去了一年,回來個個白白胖胖,懂事知禮。
我們有了說話的權力,有了來錢的路子,連孩子都成才了!就為這些,聖人有難,我們能不管嗎!”
妙印僧的話,句句說進丈夫們的心坎裡,但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無奈。
雖說女尊世界因為是女人自己生孩子,少有出去尋花問柳,所以夫妻關係遠比男尊世界更穩固,相敬如賓。
但說到底,女尊男卑的禮法之下,丈夫們的發言權依然很弱,難以左右妻子的決策。
妙印僧之女,成田氏長之夫,繁君苦澀道。
“父親大人,我已經勸了好幾次,但氏長依然不為所動,反過來指責我夫道人家不要多嘴多舌,摻和軍政大事。”
繁君是真的著緊聖人,沒有聖人的庇護,她和甲斐君說不定早就被忍城成田家嫌棄,被迫和離。
如今聖人有難,繁君自然是努力勸說妻子成田氏長,只可惜妻子聽不進去呀。
看了眼繁君,妙印僧悶哼一聲,罵道。
“聖人給好處的時候,個個搶著拿。這會兒聖人有用得到我們的時候,卻一個個畏首畏尾。
這些不成器的小女子心態,也配稱為姬武士?
要讓成繁回來看到這幾個女兒外女如此無能,非得被她們氣死了不可!”
就在廳中氣氛凝重之時,外面晃盪晃盪走進一人,原來是甲斐君穿著一套不太合身的兜胴,扛著刀槍跑了進來。
“我要去救義父!”
甲斐君自幼習武,雖然剛才十一二歲,但身材比起普通孩子已然高壯不少。
見自己的兒子如此唐突衝進室內,繁君趕緊上前拉住甲斐君,罵道。
“你衝進來幹嘛?男孩子家家不好好在屋裡做男紅,這亂時候擺弄什麼刀槍,你想氣死我嗎!”
甲斐君不服氣道。
“義父有難,我身為義子,怎麼能袖手旁觀?
再者,天朝有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在大胡領有十石胭脂錢,一年四季供奉不斷,義父待我仁至義盡,我能白吃白喝嗎?
武家以奉公恩賞為天理,我吃義父的飯,自然要為他打仗,豈能因為男兒身而退縮不前!”
繁君被兒子駁斥到無言以對,主位上的妙印僧更是拍案而起。
“說得好!奉公恩賞乃是武家至理,由良家拿了聖人那麼多好處,就應該為聖人出陣流血!
這麼簡單的道理,一群女人竟然在議事廳評議了一天,還弄不明白,不如一個半大的孩子懂事!
甲斐君,你應該去為你的義父而戰!祖父也欠著聖人恩德,祖父陪你一起去!”
妙印僧此言一出,一群丈夫頓時亂了起來。
一個個拉著要出去的老祖宗不肯放手,拉袖子拉腰帶拉褲腳,哭著喊著請老祖宗三思。
妙印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