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織田信長一臉期待盯著自己,義銀腦海中飄過六個字。
不瘋魔不成活。
織田信長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缺乏父愛母愛,才會變成現在這種乖張暴戾的變,態性格。
這是原生家庭的鍋啊,武家天下卻要為此買單吃苦頭。都怪織田信秀這個當母親的一碗水不端平,喜歡二女不喜歡長女。
難怪,當年的織田信長會毫不猶豫一刀砍死降伏的織田信行,這傢伙早就心理變,態了啊。
義銀摸了摸自己的帥臉,八年之前的自己,現在的自己,彷彿被時光凝固,沒有一絲一毫變化。
也就是這一點,觸動了織田信長,在兩人水乳交融之後的賢者時光,露出自己心底的那一道傷痕。
面對這道不可觸碰的傷痕,義銀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揭開。
別看織田信長如今對自己是含情脈脈,但她刻在骨子裡的傷痕,是她不可忤逆的逆鱗。
義銀的應對一旦失誤,很可能引發不可收拾的慘烈後果。
義銀踏上神壇,想要讓天下人相信,自己不是凡人。但他心裡清楚,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脆弱,無助,猶豫,總是在左右為難。
而這個島國上真正超凡脫俗的人,也許就是在義銀面前的這個織田信長。
織田信長可以為了自己的執念,殺妹證道,可以為了自己的執念,踏上天下人的道路。
她踐踏了武家傳統,剝奪了佛教特權,她無所畏懼,無所不為,只為了成為天下人,向死去的母親證明自己的正確。
她才稱得上不是凡人,她才是讓天下人心驚畏懼的第六天魔王。
與織田信長相比,義銀這個前怕狼後怕虎的現世神,反而更像是一位無奈的君上,無奈的丈夫,無奈的父親。
而現在,假神靈面對真魔王展現出的脆弱一面,沉默了。
島國的未來,似乎在這一刻定格,也許下一句話,就能改變歷史的走向。
———
房間內沉默著,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兩人的面孔漸漸模糊。
織田信長忽然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這種人竟然會迷信鬼神之說,真是可笑。
她說道。
“天黑了,需要點燈嗎?”
義銀跟著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這種註定當一輩子神棍的人,竟然會害怕騙人,真是可笑。
他說道。
“你的母親,為你驕傲。”
織田信長的笑臉僵住了,就在這昏暗不明的房間中,她盯上義銀的眼睛。
義銀不敢眨眼,更不敢露出心虛的反應,淡淡回望織田信長。
半晌,織田信長忽然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然後拼命捶地。
“笑死我了,你這副裝神弄鬼的模樣,實在是笑死我了。
母親她最喜歡信行了,從小把她帶在身邊,親自叫她讀書寫字,帶她習武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