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武田信玄看似兇猛,但她的核心集團甲斐眾,並沒有壓倒信濃眾與駿河眾的實力,征服的過程其實很取巧。
可甲斐眾這些山民卻是鼠目寸光,自以為強大。她們不願意善待降伏者,讓武田信玄善待新人收攏人心的政策,總磕磕跘跘不利索。
統治階級越能把被統治階級中的精英吸收進來,它的統治就越穩固。
武家本就保守,喜歡小集體抱團牟利,山民更是保守中的保守,鄉土矛盾激烈。
武田信玄一直在往共利共贏的方向使勁,甲斐眾卻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始終在阻撓家督的努力。
改變不了武家本性的武田信玄,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能突破島民狹隘本質的限制,無限擴張自己勢力的武家大名,也許就只有無所顧忌的織田信長,與擁有跨時代思維的斯波義銀。
前者不怕事,後者腦洞大,這兩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神經病。
武田信玄吃虧就吃虧在,她雖然很聰明也有手段,但還是太傳統太正常了。
所以,她能看穿甲斐眾肆意妄為的壞處,卻無法徹底扭轉這糟糕的趨勢。
武田信玄嘆了一聲,問道。
“讓你派去越後的信使有訊息了嗎?”
高坂昌信沒想到武田信玄忽然話鋒一轉,先說起此事,但還是點頭道。
“人已經被越後一方接納,正在前往春日山城的途中。
只是上杉殿下突然與我們反目,聯盟北條家,不知道她是否願意接受我家的善意。”
武田信玄捏了捏玲奈的小臉蛋,看她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忍不住露出慈愛的笑容。
“我從來就沒指望過上杉輝虎會回心轉意,這次派你去處理東信眾之事,是為了給津多殿一個交代。
武田上杉兩家能否和睦,關鍵不在於上杉輝虎,而在於津多殿。
我想,武田信玄應該已經知道了玲奈的身世,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和我翻臉。”
高坂昌信緊張道。
“啊!那。。那。。津多殿也已經知道了?”
武田信玄搖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但我猜津多殿還不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女兒。我的直覺告訴我,上杉輝虎不會願意讓津多殿知道這件事。
津多殿的性子太重情義,誰都無法確定,他如果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會做出什麼事來。
東信眾對西上野挑釁,津多殿那邊的反應是息事寧人,他不願意和我激化矛盾,這是站在政治上的考慮。
我判斷,上杉輝虎也不敢賭津多殿的反應,應該會選擇隱瞞他,所以沒有立即出兵對我征伐。
她在等津多殿離開關東,回返近幾。”
高坂昌信看著武田信玄,一臉擔憂說道。
“主君,您現在的處境艱難,不如把玲奈之事告訴津多殿。
他既然這麼重情義,看在孩子的面上,不會眼睜睜看著您。。”
武田信玄不等她說完,就毅然打斷道。
“不行!
昌信,我已經用無恥手段的留下了他的血脈,豈能再要求更多?
我也是個要臉的女人,讓我用自己的孩子作籌碼,去向那個被我侮辱的男人搖尾乞憐?
那我還算是個人嗎?”
武田信玄望著玲奈,目中飽含愛意,瞳孔微散,又像是從玲奈臉上聯想到了那人的面孔。
她輕輕撫摸玲奈的臉,淡淡說道。
“對不起,昌信,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