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家終究是需要繼承人的,也許。。也許上杉家高貴的血脈,與主君更加契合吧。
島勝猛緊握的雙手被袖子遮擋,不斷麻醉自己的言辭,好像起了反效果,心如刀割。
但她即便看出了偏室內的事,又能如何?衝進去?以後自己與主君又該怎麼相處呢?
島勝猛甚至有一種恐懼,如果大家捅破這層窗戶紙,主君會選擇上杉輝虎,還是選擇自己。
那位殿下乃是關東管領,位高權重,越後雙頭政治是斯波家在關東戰略的基石。主君這次回來的態度很明確,絕不會放棄上杉輝虎。
島勝猛不敢去細想,心底滋生出無盡的恐懼。若是自己與上杉輝虎因為此事對立,主君會不會為了維護越後雙頭政治而捨棄自己?
她嘆了一聲,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說服關東侍所諸姬,南下救援上杉輝虎,乾脆讓其死在下總國多好。
可要是不這麼做,上杉輝虎死後,越後國會再次陷入混亂,主君尚未回來,辛苦兩年的關東攻略成果就全部都毀了。
個人的情感,讓島勝猛忍不住厭惡上杉輝虎。可站在義理大將為主君盡忠的角度,她又必須與上杉輝虎保持合作。
島勝猛心亂如麻,越走越快,無視身邊鞠躬送別的蒲生氏鄉,一頭栽進外間的雪地中,漸行漸遠。
蒲生氏鄉望著她消失在雪中的背影,陽光直射雪地的反光,讓她的瞳孔有些失焦,刺痛得忍不住想流淚。
一次又一次,看著一個個姬武士與主君共處一室,她的心思越發複雜。
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他卻為了家業而忍辱負重,周旋於諸姬之間。
蒲生氏鄉以小姓身份來到義銀身邊,回想這些年自己被義銀庇護,被義銀元服,被義銀當做親信關懷備至,眼圈隱隱發紅。
什麼都做不了嗎。。只能眼看著他一次又一次被糟踐。。
情竇初開的少女不禁恍惚,半晌,才回身走入庭院中。她還要幫主君把風,不能讓別人知曉上杉輝虎對主君正在做的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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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兩人悽悽涼涼各自悲傷,此時在偏室內,之前的曖昧氣氛亦是蕩然無存。
義銀一把推開上杉輝虎,整理自己的衣著,走到位上正襟而坐。
上杉輝虎一時愕然,她這會兒還不上不下,滿地泥濘,尚未回過神來。
等心頭慾念稍稍平息,色令智昏的她這才發現義銀是真在生氣,趕緊收拾收拾自己,湊了過來。
義銀手指示意她坐在對面,不準過來親近。被義銀嚴厲的眼神盯著,她只好默默對坐,不敢亂來。
看到義銀如此氣惱,上杉輝虎忍不住埋怨道。
“不過是區區一個島勝猛,打發走就是了,至於這麼生氣嗎?”
義銀怒道。
“島勝猛自追隨我以來,忠心不二,披荊斬棘,戰必先登。
她現在是關東斯波領代官,是我的左膀右臂,怎麼到你嘴裡變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況且,她還組織過大軍救援你,你的言語如此輕慢她,不覺得自己太過失禮了嗎?”
上杉輝虎哼了一聲。
“我輕慢她?
你可知道,你這左膀右臂對你存了不該有的心思。忠心不二?呵,興許是另有所圖。”
義銀冷笑道。
“你有什麼資格說她?她對我存了別樣心思,你就是純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