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上杉輝虎卻不知道義銀的心路歷程,臉色有些黯然。她放下手,緩緩走回角落,蹲了下來。
被溫泉包裹滋潤的身體,也無法治癒她沮喪的心情,上杉輝虎望著那布上的黑影,緩緩說道。
“我只是關心您,並沒有藉機佔您便宜的意思。”
義銀自嘲一笑。
“我知道。”
廢話,老子那天全脫光了,你都不肯上。我當然相信你啊!但我不相信我自己!
要是我自己忍不住把你上了,你就會以為是你把我上了,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雙方在尷尬中,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上杉輝虎緩緩開口,轉移換題。
“這次的鎌倉之行,真是神妙非凡。
傳統禮儀總說要敬天法祖,懂得敬畏,卻從未見過上天回應,祖先顯靈。
這一次,確實是開眼界。”
這一場神蹟,不單單是給義銀帶來了眾望所歸的巨壓力。對於上杉輝虎,也是倍感焦慮。
原她只是想翹足利義輝的牆角,上她的男人。足利將軍死都死了,還能再爬起來發飆不成?還有誰會出來替死人出頭?
沒想到,河內源氏嫡流的老祖宗顯靈了。
斯波義銀的河內源氏嫡流身份,來源於足利義輝的婚約。他是足利將軍未過門的丈夫,天下最尊貴的未亡人。
八幡太娘源義家的御白旗,賦予了斯波義銀身份的神化,也讓他的婚配更加敏感。
以前上杉輝虎要上足利將軍的男人,上杉家臣團頂多嘮叨兩句,這樣不好吧?
現在?老祖宗可是在天上看著呢!
上杉輝虎語氣中的惆悵,卻是讓義銀鬆了一口氣。
老祖宗保佑,總算是有條鏈子能栓住這條肆意妄為的越後之龍。關東武家對自己執旗者身份的神化,好歹有點用處。
義銀想了想,還是不要過分刺激上杉輝虎,繼續把話題叉開。
“白旗神社的神蹟,我也是始料未及。未來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不過,能換來北條氏康的低頭,暫時算是一件好事吧。”
上杉輝虎眯起眼睛,哼了一聲。
“北條氏康,算她識相。要不是她來得快,我非得回小田原城找她算賬不可。”
義銀在另一頭,已經翻起了白眼。上杉輝虎這b裝的,真是死鴨子嘴硬。
那時候的關東聯軍,已經被北條幻庵巧妙拆散,即便選擇留下的武家,也是顧慮重重。
軍心惶惶,人心不齊,憑什麼回小田原城下耀武揚威?
要不是義銀玩了一出天降神蹟,上杉輝虎最後搞不好要灰溜溜跑路,這臉可就丟了。
北條氏康肯低頭,那是她對關東武家的秉性瞭解很深,非常清楚八幡太郎御白旗再現人間,對坂東姬武士們意味著什麼。
有斯波義銀的御白旗支援,上杉輝虎的正統性已是無可動搖,北條家關於分裂兩個關東的構想,註定得不到關八州武家的支援。
既然如此,她乾脆前來低頭獻刀,爭取主動的姿態,也就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