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心裡呵呵冷笑,織田信長說話拐彎抹角,沒安好心。
她的岐阜城就是齋藤家的稻葉山城,織田信長也能住得下去。
齋藤義龍弒母逆倫,岐阜城還不是住得舒舒服服,也沒見織田信長感覺寒磣,這會兒反倒矯情了?
織田信長這是在用言語試探義銀,想看看他對自己收編六角家臣,吞併南近江的態度。
義銀當然不會表態,一笑而過,眼睛掃向在場的各方大佬。
德川家康是緊跟織田信長,雖然這次出兵不多,但三河姬武士悍不畏死,表現出彩。這次最先攻入箕作城的,就是德川部眾。
據說為首的德川家姬武士,還受到了織田信長的嘉獎,織田信長這混蛋是不是已經把德川家當成自己的附屬了?
德川家康也是能忍,笑呵呵看著織田信長恩賞自己的部下,就像不知道自己的政治地位又矮了一截似的。
至於淺井長政,她努力動員農兵,拼著自家今年的收成受影響,也要保證聯軍的後勤補給。但即便她再用心,可惜力氣用錯了地方。
看看織田信長是怎麼做的?
出兵最多,糧食管夠,當然顯得功勞大,好處自然要多分。但運輸補給這種不上臺面的苦差事,她卻是不著痕跡丟給了淺井長政。
織田信長自己呢?威逼利誘,用盡手段收買南近江武家。等大軍開進南近江,當地武家眼看打不過,直接就向織田信長跪了。
淺井長政苦活累活幹了一大堆,結果好處全讓織田信長一口吞掉,淺井家連口湯都沒喝上。
這次上洛如果沒有拿到足夠的好處,淺井長政回去可不好交代。
家臣團在春耕時節動員農兵,今年的秋天肯定要歉收減產,淺井長政就等著回去被埋怨吧。
好處沒吃到,還可能損害自身威望,淺井長政此時的臉色難看,想來已經明白自己的處境不妙。
至於足利義昭,這些天成了乖寶寶,她算是看透真相。沒有完成上洛,坐上足利將軍的位子之前,她就是個p。
現在,她的前程全握在義銀手裡,對義銀這個便宜姐夫當然是畢恭畢敬,任憑差遣。
政治鬥爭教育人,好好的得道高尼,一個冬天就迅速成熟起來,真不愧為漆黑的大染缸。
義銀坐在主位上,忽然有些索然無味。看似其樂融融的氛圍下,各家爾欺我詐,表裡不一,真是沒意思。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說道。
“萬事俱備,明日就開始攻城吧。在京都的三好義繼反應過來之前,我們要先拿下觀音寺城。”
“嗨!”
座下諸姬伏地叩首,望著眾人鞠躬的背脊,義銀只覺得疲憊。
走得越高,越是孤獨。
———
翌日,義銀與一眾大名來到觀音寺不遠處,檢視城防。
眼見觀音寺城城牆高聳,城防嚴密,義銀不禁皺眉道。
“這可不好打呀。”
唇亡齒寒的道理,三好義繼一定明白。即便她不明白,三好三人眾也會懇求家督出兵,援救六角義治。
三好三人眾弒殺將軍,別人都能過關,她們鐵定是混不過去。
要是足利將軍家沒能力報復,以武家的腹黑不要臉,大家可能嚷嚷幾聲,就繼續和三好三人眾交往。罰酒三杯,下不為例嘛。
只可惜,她們三個的運氣不好。足利將軍雖然死了,但她的未婚夫還在。身為將軍未亡人的斯波義銀,是出了名的能打。
河內源氏嫡流還沒有亡,斯波義銀當然要站出來收拾三好三人眾,不然他以後怎麼在近幾立足?
武家畏威不畏德,義銀也是別無選擇,必須強勢控場,以免宵小之輩群起效仿。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今天弄死三好三人,就是為了明天少出幾個大逆之徒。
義銀站出來登高一呼,所有近幾武家都知道該怎麼站隊了。除了六角義治這傻b,他還沒見誰腦子抽筋,敢站到三好家一邊捱揍。
他一手無雙的大義,一手無敵的戰績,誰人願意為三好三人眾來得罪他呢?
所以,三好三人眾為了自救,一定會出兵幫六角義治解圍,不然她們是真沒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