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陣旗前移到鋒線,不知所措的周遭軍勢便找到了主心骨,以她為中心形成防線。
甘利虎泰與板垣信方有樣學樣,也跟著突入前線,在她南北兩翼形成新的核心。
可這是以不懼傷亡,不惜體力的苦戰,咬牙堅持下來的。
但隨著時間流失,血戰磨礪,肉體逐漸到達極限。因為前線崩潰而緊緊繃住的神經,也在加快體能消耗。
這讓諸角虎定暗中鬆了一口氣,外人看不出來,他卻清楚,自己快守不住了。
整個武田右翼都亂了,如今只是憑藉甲斐眾頑強的鬥志,才在突襲下壓住陣腳。
一支精銳的騎馬姬武士佇列,向著諸角虎定的防線衝來。
領頭的武士沒有穿著兜胴,只是一襲陣羽織裹體,便帶頭衝鋒。
諸角虎定旗本們的傷亡正在加大,周遭軍勢不少人拿著長槍的手止不住顫抖。
正在此時,上杉軍勢後方傳來一陣法螺聲,只見兩支圍攻的上杉軍勢,如潮水般向兩邊退讓。
一面白旗上勾畫著足利家紋,式樣古樸。另一面旗幟上唯有一個毘字,煙熏火燎看似破爛。
諸角虎定一眼就認出御旗。這也罷了,足利家衰敗已久,日常擺譜還成,戰場上嚇不住人。
其身後護旗官緊隨,兩面旗幟被賓士戰馬帶動,呼呼作響,旗面振動。
眺眼望去,諸角虎定心中起了一陣寒意。
軍旗一出,有進無退!
諸角虎定遍體生涼,高聲呼喊道。
可那一面破損的毘字旗,卻讓她心中警惕。
武家喜用旗幟,愛惜如臉面。破破爛爛的旗幟拿來上陣,還不怕丟人,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代表武家驕傲的軍旗。
可疲憊的軍勢反應遲緩,還未排好佇列,前方的騎馬隊已經衝殺到面前。
面對戰馬鐵蹄,體力士氣跌入谷底的足輕,首先崩潰。她們哭喊著躲避戰馬衝擊,將整個槍陣攪亂成一團。
“結陣!穩住!”
她的旗本呵斥周圍足輕與姬武士,在諸角虎定面前組成槍陣,厚實陣線。
斯波義銀以法螺為號,喝令村上義清與柿崎景家讓路,兩人皆心中不悅。
她們圍攻這麼久,武田右翼卻是頑固不化。面對厚實的三角陣型,衝擊哪個點都不足以崩潰敵軍,局面逐步演變成消耗戰。
諸角虎定嘆了口氣,舉槍向前,帶著自己的旗本向那帶頭的無甲騎士衝去,妄圖斬落敵將,振奮軍心。
———
斯波義銀才懶得管這些關東武家在身後嘟囔什麼,唯有勝利能夠堵住她們的狗嘴。
他朝著自己在洞察模式中看到的薄弱點,衝入敵陣,卻是別人眼中最強的敵軍中心點。
這位御臺所不懂戰術,不去別處尋找戰機,硬生生來這個死局裡趟渾水,打消耗。
這不是有病嘛!
斯波義銀看不懂諸角虎定的陣旗,不知道這上面的家紋代表誰。
管她代表誰!管她多牛逼!
在洞察模式下,義銀早已看穿了一切。你們這些痠軟無力,軍心瓦解,陣型潰散的渣渣!
都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