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們的供詞,請公方大人細看。”
足利義輝接過供詞,邊看邊問。
“她們人呢?”
“已被我梟首,屍體拋於荒野餵狗。”
“殺的好!背主之徒,就該如此!”
足利義輝左右踱了幾步,說。
“你先下去,不可打草驚蛇,我自有主張。”
“謝公方大人。”
遊佐信教感激得磕頭,然後走了出去,一直忍到自家軍中,才剋制不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自古作亂都需要有個由頭,遊佐家畢竟跟了畠山家近兩百年。
如果沒有一個足夠的理由,背叛主家會遭到所有武家鄙夷。
多年在畠山家手下耕耘是遊佐家壯大的本錢,也是脫離主家獨走的鐐銬。
畠山高政無道,遊佐長教無奈地給她擦屁股真的只是因為愚忠?
不是,是因為遊佐家跟得時間太久,與畠山家糾纏太深。
不說其他,河內守護代之職,幕府武家中的家格地位,哪個和畠山家沒有關係。
離開了畠山家的遊佐家,是無根之木,是無依無靠的武家孤兒。
這才是遊佐長教忠心耿耿的真相。
遊佐家跟著畠山家拿了太多好處,想要把握住這些好處,就得繼續效忠。這是契約,是交易。
而她的女兒遊佐信教卻是另外一種看法。
對外,足利幕府衰敗得越來越明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幕府遲早要垮。
亂世已至,最重要的是跳下幕府這艘註定要沉的破船,並且在跳船之前多拿走一些東西,好在上新船的時候用來穩固地位。
如今的畠山家只剩下河內一國,國內實權又被遊佐家與安見家分別把持。遊佐家有信心控制住南河內半國,待價而沽。
對內,遊佐長教用自家實力鎮壓國內,幫助畠山家統治的做法,已經傷及了遊佐家家臣團的根本利益。
如果不能及時脫離畠山家止損,那麼今天的畠山家就是明天的遊佐家。
手下家臣越過家督向少主表示不滿,就是徵兆。
遊佐信教必須做出選擇,要麼拋棄思想固執的老母親,要麼打壓遊佐家家臣團,強迫她們接受利益受損的現實。
足利義輝本陣幕府內。
等遊佐信教走後,幕後閃出一人,跪叩行禮。
足利義輝皺著眉頭問道。
“到底是這麼回事?”
那人抬頭,正是大目付柳生宗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