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對於自己的初戀都是很難忘懷的。雖然餘盡歡不清楚那個琉璃在墨凌軒的心裡是不是他的初戀，但是既然說餘盡歡自己都能感受到那個叫做琉璃的女人在墨凌軒的心裡是有多麼的重要，那不管這琉璃是不是墨凌軒的初戀，但是對方在墨凌軒的心裡是很重要的這個情況，餘盡歡同樣身為女人，也是可以感覺到的。
雖然說現在的餘盡歡有了墨凌軒的孩子，但是她跟墨凌軒八字沒有一撇，現在所有的關係也只是跟墨凌軒是師徒關係，彼此都不說破，即使說餘盡歡對著墨凌軒表白了，那又怎麼樣呢？
沒有誰敢說，自己只要是表白就一定會成功的。而餘盡歡之所以對著墨凌軒表白，其實也只是不想讓有些話爛在自己的心裡，而成為遺憾而已。對於心裡所有的只是琉璃的墨凌軒，其實在餘盡歡的心裡，是不會覺得自己之前的那個對墨凌軒的表白，就能改變墨凌軒的心意。
就好像是她，在她的心裡的人是墨凌軒，那麼沈落塵對著她表白，她就會放棄自己心裡所喜歡的那個墨凌軒，而轉向沈落塵的懷抱呢？
自然是不會的。
而在餘盡歡的心裡也很清楚，這得不到的永遠都是在騷動的，會讓人執迷，而她跟墨凌軒之間，是她先踏出的那一步，那麼她與墨凌軒兩人之間，便是她處於劣勢的。畢竟，感情這種東西，誰先動心，誰先輸的。
雖然餘盡歡在心裡一直都沒有說什麼，甚至所表現出來的模樣也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態度，但是其實在餘盡歡的心裡，她是真的很卑微。
而因為杜羽墨凌軒的這種求而不得，或許在一定程度上，也讓現在的餘盡歡變得無比卑微，
她在聽到了剛才焱墨羽的那番話之後，卻是在心裡自責起來。
卑微的餘盡歡似乎是很能理解焱墨羽剛才的話，原來是自己太過“提著”，所以他才會移情別戀的麼？
事實上。看見了那個叫做萱兒的女孩，餘盡歡就知道自己究竟和這個女孩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性格。餘盡歡知道，自己的過去的身份，在外人看來，那是無比尊崇的。而因為從小就被自己的哥哥呵護著的餘盡歡，更是不管對誰，雖然不至於看不起，但是也總是保持著距離的模樣。就算是她在心底對焱墨羽再縱容，但是因為性格使然，餘盡歡所表現出來的模樣也都是有些高冷的。而那個叫做萱兒的女孩子，擁有甜膩的嗓音，相貌更是絕色無雙，顯然像是萱兒那樣子的女孩更可以討男人歡心，更別提——
她已經獻出了自己寶貴的東西。
想到這裡，餘盡歡的心裡已經是無比酸楚，她忍不住囁嚅著說道：“我懂你說的，可是你從來沒有要求過，我也就沒有——”
嗯？
焱墨羽在聽到餘盡歡的這句話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
他印象裡的那個她，可是高貴無比，向來不會對於誰假以辭色，可是為何在聽到了自己的這番話之後，居然會說“懂”？
焱墨羽聽到餘盡歡說自己懂他說的，但是此時的他，卻是不懂餘盡歡說的“懂”是什麼意思了。
其實這樣並非能怪焱墨羽，只是現在的他只是留存在餘盡歡心底的一抹殘魂而已，他對於有內涵的瞭解，也只是僅僅限於他所認識的那個自己很久之前，記得著的那個矽塵而已。
而現在的餘盡歡，雖然是矽塵的轉世，但是卻有著屬於自己的人格，那麼即便說焱墨羽現在將餘盡歡認成了矽塵，也相信餘盡歡就是矽塵，但是現在的餘盡歡卻沒有全部關於矽塵的記憶。
就是說現在的她，的確是將自己當成是矽塵，但是因為她自身因為餘盡歡的人格使然，再加上對於墨凌軒的感情，就讓餘盡歡變得無比的卑微了。
只是這個情況，現在的焱墨羽自然是不清楚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很清楚，自己是絕對不會認錯她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出現。如今他能因為她現如今的情況，從而讓身為殘魂的自己而重新復甦，那麼也就說明，她就是她。
而焱墨羽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或許，在他們之後又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從而導致現在的她，出了一點的問題。但是既然說她就是她的話，那焱墨羽用著自己僅剩不多的力量來幫她，也是自然的。
雖然現在的情況讓焱墨羽有些錯愕，但是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而且，按照現在的節奏的話，說不定這也是一件更加有力的事情。
畢竟，按照以前的她對待人與事情的那種態度來看，或許以她灑脫的個性來看，如果說她真的對他絕望了，或許是會痛徹心扉，但是也是有可能會選擇放手，從而繼續被這個幻境所影響著。可是如果說現在的她是這麼卑微的態度的話，那很容易對她造成“致命性”的打擊的。
如此一來的話，那倒是很有可能會讓她想要逃離這樣的現世，從而察覺到現在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
想到這裡，焱墨羽深吸了口氣，再次偽裝出了一副欣慰的表親，道：“塵兒，能聽到你這麼說，我很欣慰啊。”
而此時的餘盡歡，在聽到焱墨羽的這句話之後，心裡滿是酸楚，她為了能留住焱墨羽，以及對自己感情的不自信，所能想到的辦法，也就只有付出了。
如果說她真的能想起焱墨羽對自己的那份情感的話，那她就會很清楚，焱墨羽真的愛她的話，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而現在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麼情況只有兩個，一是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焱墨羽，或者說是焱墨羽是在暗示著她什麼，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現在的餘盡歡，哪裡還想到這麼多？如今的她，就宛若陷入了愛情陷阱之中的傻子一般，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考慮的只是如何挽留住自己最愛的男人。
只見焱墨羽裝作思考的樣子，很是為難。他逼音成線傳音給餘盡歡的，只有一句話。
“晚上我會找你的。”
餘盡歡聽到對方這話，甚至猛地顫抖了一下。
這就是自己維護住感情的最後砝碼了麼？雖然她並不介意焱墨羽和她之間發生點什麼，畢竟她已經做好了和焱墨羽共度一生的準備，否則的話，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身份以及她想要做的事情，甚至還放棄了自我。可是如果說是用自己最為珍視的東西作為贏取焱墨羽興趣的代價，這種感覺讓餘盡歡幹活，有種說不出來的心酸和委屈。
不過如果說做出這樣的犧牲，真的就能夠挽回焱墨羽的話，那她沒有那麼多的挑剔了。如果這樣做真的可以換取他回心轉意，那麼也好，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今的餘盡歡，只能說她愛的太卑微，以至於太多的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察覺到。
她看到，那個自己心愛的男人轉身回到了那個女孩子的身邊，拉起她的手走回了屋子，甚至都沒有任何眷念的回頭看她一眼。
餘盡歡見狀，也只能失魂落魄的按照原路返回。她一步一步的走著，身體所有的力氣彷彿已經被掏空一般。她既感到幸運又不免悲哀，她和焱墨羽之間的的感情竟然已經是需要用付出代價來維持了麼？
乾枯的落葉飄零在地，被她的步伐碾成碎末，就像她此時的心一樣，支零破碎。
其實真並非是餘盡歡她什麼都看不懂，對於焱墨羽再熟悉不過的她怎麼會第一時間感覺不到面前這個男人變了，甚至是換了一個人呢？只是餘盡歡不願意相信焱墨羽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焱墨羽罷了。
她的親人只有哥哥一個人，被親人背叛的痛苦，她不懂，也不可能會感受到。但是被唯一的愛人所背叛是什麼感覺，現在的餘盡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其中有多痛，也只有她自己，最為清楚。
舉目無親是無家可歸，沒有愛人便是無依無靠，她在放棄自己的身份的同時，就等於是放棄了自己的哥哥，而現在又要失去焱墨羽，對於餘盡歡這個同時失去二者的人，絲毫不誇張的說，她對這個世界的感覺剩下的也只有悲哀了。
如果不是剛才她知道了還有挽留的餘地，恐怕她真的會想不開。
而焱墨羽在對餘盡歡說了那番話之後，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因為他很清楚，現在餘盡歡能進入這個幻境之中，其實是對她的一種考驗，雖然他的出現，算是在為餘盡歡的“渡劫”來提供幫助，但是最終還是得靠著她自己來打破這一切。如果說她自己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的話，無法打破自己心魔的話，那一切就是真正的完了。
而他，就算是再想留著餘盡歡在身邊，可是也不能這麼自私的。
他對她不起過，現在不能再自私的為了自己，而對不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