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慈見她一副如同晚輩受教的模樣,越發納悶顧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便說:“今日不好與表妹多說,便改日再請表妹來說話。”顧敏聽她這麼說,心中不甘,又不敢多說別的,猶豫著走還是不走。
青鴿她們飛快的用了飯,在門口正聽見李殊慈這一句,便進屋笑著對顧敏說道:“表姑娘請。”說罷,還同來時一樣,幾乎是架著顧敏,強迫一般將她送了出去。
顧敏出了院子才反應過來,咬著唇,恨恨的跺了跺腳,自己怎麼一照面就被她壓制住了呢!
青鴿反身回屋,對李殊慈說道:“就這麼面瓜似的人,還想做姨娘?別說在姑娘這,就是在任何一戶人家,都是讓人捏圓搓扁的貨。”她哪裡知道,顧敏之前在敬王府的丫頭們中間,已經聽了不少李殊慈的事,心上早就生出了一些不由自主的畏懼。
“咱們要不要派人看著她些?”青鴿想了想,說道。
李殊慈搖頭:“畢竟是王府的親戚,咱們伸手不好,先這樣吧。”
“奴婢們伺候世子妃沐浴,一會世子爺就要回來了。”
這邊赫連韜敬了各家長輩,就被公子們捉住,猛進的拿他打趣,柳如刀和向九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拉著他給他塞了個酒盞,不多不少正好斟滿,赫連韜爭不過,只好連喝了好幾杯才將幾個過命的兄弟敬好了。至於其他人,好在他的儐相請的多,能給他擋酒。
正是此時,院子裡突然進來三人,當先一名十六七歲的小公子,個頭不高,面色自然。赫連韜見到此人突然一怔。這人身量小巧,明顯是個女扮男裝的,此時來府上,難不成是小五的哪個閨中密友開的玩笑不成?
那人開口道:“今日世子爺大喜,我家主人特另在下來拜賀。”說著,親手遞上拜帖。
院子裡的人不乏也有火眼金睛的,也看出了此人是女扮男裝,當下曖昧的看著赫連韜,竟是懷疑他在外面惹了風流債了。
那女子明眸善睞,興許是面上塗了黃粉之類,不甚白皙,卻依舊能看出容顏不俗。赫連韜細看之下便覺得有些眼熟,他一臉狐疑,並沒有身手去接那拜帖,一旁暗影處,甲三身手將拜帖拿過,開啟看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才遞給赫連韜,順便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赫連韜好似不經意的背過身去,目光落在拜帖上,見那上面筆走龍蛇似的幾個字,面色大變,立刻收了拜帖,平復了一下心神,轉頭已經恢復了平靜溫和的笑容,對那女扮男裝的女子說道:“勞煩了。請坐下喝一杯喜酒。”
那人奉上賀禮,說道:“不必了,東西已經送到,在下就不久留了!”
眾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卻不敢胡亂竊語。又都是人精,三言兩語就將此事揭過,轉而喝起酒來。向九和柳如刀相互對視了一眼,別人可能會懷疑這是風流債,他們可不會,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赫連韜方才的反應他們都看在眼裡,不禁擔憂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赫連韜心中有事,又賠了一會便笑道:“我酒量淺,一會還有大事。你們自娛!”眾人笑著說他著急洞房還要找藉口,又藉機灌了他兩杯,才放他走了。赫連韜別過眾人,歪歪斜斜的往月亮門那邊去。
待走到陰影中,出了眾人視線,他才穩穩立住。甲三正等在此處,手中捧著方才那人送來的賀禮,說道:“世子,那三人出了門後,也不避人,大大方方的住進了南順客棧。”
“這裡面的東西,可開啟看過了?有何異樣?”赫連韜緊皺著眉問道。
甲三面色古怪,說道:“屬下辨認了許久,發現,這裡面的東西,竟然是無數奇花異草的種子。”
“種子?”赫連韜自然知道李殊慈愛花草,“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赫連韜邊往後院走,邊藉著夜晚的冷風醒酒,等到了正院,從窗前看見龍鳳燭下李殊慈的影子,他的一顆心才安定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總是攜手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