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見聲音一愣,見是儒王頓時噤若寒蟬,李殊慈看他面目寒霜,暗叫不好,難道這處有什麼隱秘,能不能隨意踏足?“額……我……”
正想著如何解釋,儒王身形一動,便來到李殊慈跟前,俞寶嬋見此情形,愣了片刻,拽著幾個丫頭就閃到一邊,一臉你怎麼惹了這位煞神,我也救不了你了的表情。然後就退的遠遠的。李殊慈無語,頭頂又傳來儒王的聲音,“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啊?這邊人少,我……我有些鬱氣,便過來走走……”李殊慈莫名其妙的看著儒王,回答道。她總覺得儒王今日看她的神色有些不對。
“鬱氣?”儒王眉頭微松,眼中隱隱有幾分笑意,“是否因為本王擇妃一事?”
“啊?”李殊慈愣住,“什麼……”
儒王眼裡的笑意淡去,隨之又換上一副寒霜臉,他想起沈淵方才糾纏李殊慈的一幕,“是因為沈淵?”
“你……你都看見了?”李殊慈不知怎麼,心裡有些發虛。儒王神色漸冷,李殊慈急忙說道:“不是因為這個……”
儒王眉毛一挑,好整以暇的看著李殊慈,明顯就是在等她的解釋。
李殊慈也不知道自己在窘迫個什麼勁兒,面對這位喜怒無常的煞神,她有深深的無力感,道:“唉,就是莫名其妙的……煩躁……”
周圍的樹枝早已抽出碧綠的嫩芽,山上陽光充足,生長的更加茂盛些,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李殊慈暗自想著要不要說點什麼,便聽儒王的聲音依舊在她頭頂傳來:“我已經和楊衍談過了。”
李殊慈愕然抬頭向他看去,額頭猛然撞在他的下巴上,她頓時手足無措,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又覺得不對,兩隻爪子舉在空中劃來劃去,口中不斷說著,“王爺,您,您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儒王看著她又在發傻,眼中的笑怎麼也止不住,一把捉了她的手,哈哈大笑起來。
儒王身世複雜,從小到大一直受人非議,德妃娘娘身遭變故,不幸去世之後,他的性格更加清冷沉默,等閒不會與人說笑,即便心情不錯,也不過微微動一動唇角,她與儒王相識的這半年來,雖然多次見他牽動唇角,卻第一次見他如此開懷大笑,不由愣住。
儒王的俊美總有一種不染凡塵的氣息,讓李殊慈不敢靠的太近,似乎這樣一個人,太過容易幻滅,那顆小小淺淺的褐色淚痣似乎就是證明。然而此時這樣的笑容綻放在他臉上,彷彿天地間的光芒都集中在這裡,在他的眉宇間不停跳動,令她炫目。
她凝望著對面的人,如同望著這世間所有的美好,他距離她如此之近,如此之近。
儒王在她的目光中重新恢復平靜,卻在眉目間生出無限歡喜,他低聲對不遠處站著的內侍吩咐道:“去給姑母回話,就說事情已經定下了。”
李殊慈這才意識到周圍還有其他人,而自己的右手還在他的掌中。她慌亂抽手,將鬢髮撥到耳後,轉過臉看著自己腳下,整個人從頭紅到尾,隨口問道:“定下什麼?”
俞寶嬋神經足有筷子一般粗,此時見狀只是偷偷笑個不停,拼命壓抑笑聲。而青鴿和木雲對李殊慈的處境和婚事要清楚的多,都知道她和楊衍是不可能的。見到這一幕,不由相視而笑,驚喜萬分的看著兩人。
儒王沒有回答,而是拉著她朝前走去,青鴿幾個遠遠的墜在後面。
“王爺。”李殊慈輕聲問道,“咱們這是去哪?”
“這條小路可以從前面繞回去。”儒王神色間又恢復淡然,解釋道,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她怎麼忘了,他今日就是要選妃的,方才他說定下,她怎麼這麼傻……這麼想著,腳下一頓。儒王回身看她:“怎麼了?”
樹林裡有不少春花已經半開,知名或不知名的。林間亦有鳥兒歸巢,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可她的心卻急速的冷卻下來。強笑道:“沒什麼,方才王爺說同楊衍談過,結果如何……”
俞寶嬋和幾個丫頭笑笑鬧鬧在遠處追逐,手中捧著或多或少的花朵。
“有楊庭禹在咱們手裡,由不得楊家不妥協,楊衍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何選擇。”
李殊慈沉默,還是和前世一樣的結果,她仍然是被放棄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