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慈卻不答話,對巧香道:“快給你家姑娘穿上鞋子,這樣的季節,可要落下病了。”
巧香見李姝喬沒反對,趕緊起身給她穿上鞋子,退到一邊,李殊慈笑盈盈道:“巧香,看你臉頰紅腫的,快去抹了藥膏吧!”
李姝喬還是沒說話,她現在只想知道李殊慈方才說的恭喜是什麼意思!她下意識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她強壓著怒火等著李殊慈自己開口。巧香感激的看了李殊慈一眼,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李殊慈好整以暇的看著李姝喬,家長裡短就是不提剛才的事情,李殊喬終於忍無可忍,面色扭曲道:“少廢話!你方才在外面說什麼恭喜?”
李殊慈一臉驚訝,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我聽說方才大伯母和二姐姐才來過,怎麼她們沒告訴你嗎?”
李姝喬終於暴跳起來,“李殊慈!你這個小賤人!你……”
一句話沒說完,李殊慈給木雲使了個眼色,大叫道:“哎呀,大姐姐又發病了!”
木雲上前一腳踢在李姝喬的腹部,李姝喬疼的呲牙咧嘴冷汗直冒摔倒在地,木雲看準機會將一顆芝麻粒兒大的小藥丸扔進了李姝喬的嘴裡。木雲暗自發笑,李姝喬這時而發的瘋病,自然是她們的傑作,剛才給她吃的正是解藥。李姝喬毫無所覺,只聽李殊慈叫道:“哎呀,大姐姐你沒事吧,木雲快把大姐姐扶起來!”
李姝喬痛勁兒已經過了,聞言急忙喊道:“別碰我!”
木雲站在原地壓根就沒打算過去,外面的丫頭們聽著屋裡的動靜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屋子裡又沒聲了。李姝喬掙扎著起來,她忽然覺得連日來如漿糊一般的腦筋開始通暢。李殊慈情真意切的說道:“大姐姐,你若一直這般好不了,大伯母可就一直不能讓你出門了。你還是快快好起來吧!”
李姝喬氣恨交加,卻知道她說的沒錯,只能狠狠壓下心中的惡氣,道:“多謝五妹妹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李殊慈這才笑盈盈道:“恭喜大姐姐覓得佳婿,喜結良緣。等嫁到了沈家,姐姐可要常回府上看看妹妹們呀!”
李姝喬一下子怔住,隨後喜悅在她眼中漸漸闊大,那中歡欣簡直無法壓抑,不能控制。驚訝,不敢置信等等神色在她的面上連番變幻,“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李殊慈彷彿也和她浸潤在同樣的歡喜之中,神色雀躍,“原來大伯母和二姐姐真的沒有告訴你嗎?”
李姝喬下意識的覺得哪裡不對,可她此時已經被興奮衝昏了頭,她忽然覺得身心舒暢,鬱氣一掃而空,而對李殊慈的恨意卻也跟著萌動了起來,這個賤丫頭!
李殊慈站起身,道:“既然大姐姐已經好了,那妹妹我就先不打擾了。”
“站住!”李姝喬眼神中的陰冷,絲毫不加掩飾,等她嫁給了淵哥哥,淵哥哥自然會幫著自己收拾她!她還怕什麼?
李殊慈回過頭目光中帶著驚訝不解,問:“大姐姐還有事?”
“大哥的事情是你做的對不對!”李姝喬原本柔弱輕靈的氣質早就不復存在,此時在她的身上只能看得到猙獰和兇狠。“我不會放過你的!”
李殊慈面上冷下來,嘴角勾起:“大姐姐說笑了。大哥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以後還望大姐姐你能多體諒大伯母的慈母之心,千萬別做出像大哥一樣豬狗不如的事,受天下人唾棄!”說罷,不顧李姝喬咬牙切齒的模樣,揚長而去。
天色變換,下午又開始零零散散飄起雪花來,名壽堂中一片沉寂,老夫人的手臂上居然長出許多紅點,吳太醫匆忙被請來,他仔細看過,道:“這是紅斑丘疹,我見老夫人眼瞼,唇舌,手指等肌肉震顫,說明……”
李殊慈呆呆的看著前幾日還言笑晏晏的老夫人此時呼吸困難面容枯槁的模樣,猶如萬箭穿心。聲音如枯死的樹葉般缺乏水分,嘶啞道:“說明什麼?”
吳太醫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如今便好好調養吧……”
這就是說,只能聽天由命,能活一天算一天了?“吳太醫,之前我祖母的狀況明顯有所好轉,為什麼會突然……”
吳太醫道:“之前老夫人體內積攢大量毒素,導致情狀明顯,將一些毒排出之後,自然會有所好轉,但一些已經深入肌理經絡的毒素,雖然緩慢,卻仍然會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送走吳太醫,李殊慈安靜的坐在老夫人床邊愣怔發呆,李煜走李殊慈跟前,輕聲道:“阿慈,崢兒已經這般,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