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開了,那個冤家早就不知所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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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城判官被滅了,沒有人知道《左城生死簿》有多少頁,所以,藍身上很可能帶著生死簿的一頁或者若干頁。再加上之前他從六獄拿到的百骨刃等寶物,還有靈犀角、掌心眼……”
瞎子頓了一下,朝著白左這邊“看”了一下繼續說:
“還有白左的冰雷指。然後他離開寂滅城,去了骨馬場。兩位黃婆婆就在骨馬場不遠處吧?”
瞎子口中的兩位“黃婆婆”,卻是圓桌旁的一對小蘿莉。這兩位相貌相同,卻一個表情陰鷙,一個神態明朗。那個看上去開朗的抿了一下嘴說:
“我說吧。我倆是去千相草原挖極樂根的,你們知道有攝骨猿的存在,我倆也不敢離骨馬場太近。結果,遠遠就聽到了攝骨猿此起彼伏的慘嚎聲,沒多久,就看到成千上萬的骨馬朝著疾風峽谷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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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疾風峽谷最瞭解的是那個名叫綠林的侏儒。他直接介面說:“疾風峽谷千年絕跡,是因為‘饕餮甲蟲’的存在。我猜的沒錯的話,以後,疾風峽谷就可以隨意穿行了。”
“你這麼說的根據是什麼?”夜瞳問。
“我在疾風峽谷靠近怨海一側,親眼看到那傢伙騎在一匹骨馬上,身後是成千上萬的骨馬,直接衝到怨海里。疾風峽谷只有一隻饕餮甲蟲,要麼被藍殺了,要麼擒了,否則,即便是百萬骨馬,也被那甲蟲一口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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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所有人——包括我們都以為藍和怨海有仇,看起來他是把所有人都騙了。”
瞎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鬍子尖,嘆息了一聲說:
“就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樣,轉眼他就在怨海裝備了無數怨兵——有多少骨馬,就騎了多少怨兵在上面,甚至還有一馬雙兵的。”
“然後,就從怨海離側,直殺枉死城。我聽見怨鼓震天,直接破了枉死城封印,十八夜叉海應該是金身全毀了……”
這時候,夜瞳接話說:
“不是全毀了,而是被奪舍了。”
“怎麼可能!”白北忍不住喊了出來:“奪夜叉海的舍?就算是藍也做不到吧?”
夜瞳眼皮耷拉下去,看都不看白北:
“做得到。我親眼所見,那上萬怨靈匯聚成十八。別忘了,那傢伙手裡有靈犀角,直接將十八夜叉海金身打殘,十八怨靈如同跗骨之蛆,將夜叉海魂魄全部吞噬……”
那個許久沒說話的白胖子這時候介面到:
“萬魂聚怨念,奪舍十八夜叉海,只為了和黃泉九魔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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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要說見得多你見的最多。別在這兒窮跩,把你看到的告訴我們。”紫衣催促到。
瞎子突然身體一震:“等一下!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大家同時向瞎子看過去。
“現在看來,藍知道整個陰間都要抓他,他應該是想逃到陽間躲避的,可是從路線上看,他不僅沒跑,還逆著陰間抓捕他的方向迎了上去。先是大鬧颯落腳,然後硬闖寂滅城;再去骨馬場搶了幾乎全部骨馬,穿過疾風峽谷,到怨海裝備怨兵,殺到枉死城奪舍十八夜叉海;用怨魂奪舍下黃泉和九魔同歸於盡,然後帶著那沖天怨氣,突然轉向奈何橋,卻在距奈何橋百里的地方,截殺了八菩薩,最後卻被四王合力打得灰飛煙滅——怎麼看,他這都不是在逃,倒像是在求死……”
“你們誰覺得藍是求死的人?”夜瞳問大家。
“所以這不正常,裡面必有緣由。”瞎子手指掐動,灰色的眼睛快速翻動了幾下說:“之前胖子和無相已經跟我說了他們所見,無非是藍如何一步步殺過去,直到被逼到九幽焚水之上,背後是上古噬魂獸,用肉身硬抗四王毀天滅地一擊——這全部過程,彷彿是早就設計好的,行雲流水一般。”
“那你有什麼揣測?”
“我和藍下過棋,他落子向來老謀深算,詭計多端。每一子都暗藏玄機,往往等我發現他的圖謀之時,棋勢已成定局。所以,現在把我們所見集合在一處,他在陰間這一番大鬧,第一目的應該是取得他後面行動需要的道具,比如靈犀角和掌心眼;第二目的是儘量削弱陰間的整體實力——你別不屑一顧,別人做不到,但是他能。現在事實是,沒個幾年,甚至幾十年,陰間整體統治戰力都很難恢復到鼎盛。這樣瘋狂的計劃也的確符合這傢伙的風格;第三,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一則記載,說上古噬魂獸體內,藏著的是陰間一處傳送裂縫。只是這裂縫比之這巨雪麓崖爆還不穩定。但是,如果考慮到藍手上有靈犀角和掌心眼,再加上他從六獄中得到的不知道什麼寶物,我不禁大膽推測了一下……”
瞎子頓了幾秒,酒吧裡好幾聲吞嚥吐沫的聲音。
“藍根本就沒想逆走奈何橋,這一路他就是衝著上古噬魂獸去的!按宏屠的說法,四王全力一擊,在將藍肉身打成粉末的同時,自身也受到了極重的反傷。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假設,他那並不是被動一擊,而是在四王攻擊的瞬間自爆了肉身,同時故意讓上古噬魂獸吞掉自己的靈魂,然後在噬魂獸體內空間裂縫裡,依靠那些道具,神不知鬼不覺將靈魂穿越回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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