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來晚了一步。
他落在村落中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屍骸遍野,血流成河之象。
這山野深處的小村莊,人口不過幾百口,怕是沒人想得到,會有這般滅頂之災。
“南無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
“阿彌利哆”
拗口又充滿了莊嚴與神聖氣息的咒語,字字清晰,如洪鐘大呂,似佛陀吟唱的從顧長生口中發出。
堆積在村莊內的濃濃血腥,亡魂煞氣,在這一段“往生咒”的洗禮淨化下,得以消散。
凡人之生死,自有天定,顧長生也只能念上一段“往生咒”,使得這村莊內的幾百條性命,不為孤魂野鬼,得以輪迴轉世。
“小禿驢你幹嘛嗎!這裡是你嘰嘰哇哇的地方嗎?”
屠戮了村莊的十幾個紅袍修士,不遠處的掠了過來。
為首的那個男子,二十七八歲左右,一雙眸子不含善意的打轉在顧長生身上,叱喝道。
“阿彌陀佛。”
顧長生心境如淵,無喜無悲,漆黑而明亮的目光,定格在前方,道:“修行之輩,屠戮凡人,爾等邪魔,還不準小僧為這些凡人超度一番嗎?”
為首男子暢懷大笑:“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小禿驢!你想超度這些螻蟻,本大爺管不著。可你敢說我等是邪魔鬼祟,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顧長生置若罔聞,兩手合十間的看出了端倪,道:“吞噬凡人血氣,以此提升修行,爾等參悟這般魔道功法,邪魔二字,已經是抬舉汝等了。”
天眼神通下,顧長生可以看穿萬物,包括這十幾名紅袍修士的修道之法。
而被顧長生一語道破究竟的為首男子,臉龐外浮現出幾分詫異的冷哼道:“你這小禿驢倒是有些眼力!
實話告訴你吧,我等皆是血煞宮的弟子。這燕國再過不久,便是我血煞宮的領地了,整個燕國的凡人,都是我血煞宮的練功血食!”
顧長生眉頭淺皺:“燕國皇帝答應嗎?”
“哈哈哈!你這小禿驢還真是一無所知呀。”為首男子笑的越發猖狂肆虐,不可一世的道:“燕國皇帝算什麼?就是這燕國之地,也只是東荒邊緣處的一隅之地。
我血煞宮超然於上,乃是魔道宗門,隨隨便便的派出一名長老來,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掃滅燕國。
那燕國皇帝是有點骨氣,可在我血煞宮的龐大威勢前,這燕國皇帝要麼老老實實的妥協,要麼就魂飛魄散,一命嗚呼,你小子覺得這燕國皇帝會怎麼選?”
顧長生不再多問,邁步向前,梵音盪漾,妙語橫生。
周身三丈,金光耀世,諸邪避退。
纖塵不染的白色僧袍外,依稀還有朵朵金蓮綻放。
呈現到十幾名血煞宮弟子眼裡的少年僧人,這時就與那畫中走出的佛陀羅漢一般神聖不可褻瀆!
“神元境二重?”
為首的男子,倒吸了口涼氣,他本身也才神元境一重,背後的十幾名血煞宮弟子,只是徘徊在築基境層次。
忌憚幾分的,為首男子吼道:“小和尚你別胡來啊!我們可是血煞宮弟子,你要敢動手的話,就是與血煞宮為敵!”
顧長生不言不語,驀然睜開了那合攏的眸子。
映照出的燦爛神輝,耀世佛光,貫穿了虛空的禁錮住了十幾名血煞宮弟子的靈魂意志。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卍字佛印,鎮!”
絲毫憐憫之心沒有,對於這十幾個以凡人性命祭煉魔功的血煞宮弟子,顧長生也犯不著聖人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