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靈田之上,遠遠看去鮮綠的一片。楊澤記起來似乎在哪裡見到過這樣的景緻。
大曄嶄春侯府在郊野的封地有一處山地,種植的是北柑,就是南宸這些王國盛產果蔬的地方,也比不上嶄春侯解那塊封地的北柑。
侯府的北柑一成熟,上等的一部分就留在了侯府內自用,分佈在國內各處的產業掌櫃,也以能分到每年的上林的北柑為榮。
鼻一部分則供給朝廷。其餘的才賣到上林城,奇貨可居,每年價格都居高不下。
也不知是不是為嶄春侯府北柑的利潤和名氣動心,也有效仿種植的,但沒了那塊得天獨厚的地理,種出來的柑始終差了些味道,反而貽笑大方。尋常的權貴都不會去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首都上林城有一句謗語:能吃到正宗北柑的,才算是真正的上林人。
楊澤不知道嶄春侯府的北柑在上林圈子貴氣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但他見過侯府郊野種植北柑的山地,密密麻麻的樹叢,樹冠像是綠雲一樣一簇簇填滿整個山隘,像是一群群綠衣的甲士,以至於遮蔽了每天從山隘升起的陽光。
那是楊澤以前比較明顯的記憶畫面,後來這些記憶都因大曄的滅國染上了鮮血的腥氣,而現在卻很是鮮活。
距離大曄相聚數千裡的岐山郡靈植場,植被填滿了靈植場的山頭。靈植場的底氣自場端開始延伸至坡地的盡頭,地勢像是一根斜支起的搗衣棒。種植靈物的梯田便在這“搗衣棒”上層層延伸上去。
這塊地氣充其量只能算中品偏下,所以上面的靈植物普遍都稀稀落落,不可能達到大衍繁茂之數。所以人們已經習慣了見到靈田的植種物的稀稀落落,根本無法和正常植物的栽種相提並論,這是常識。甚至若遇上地氣微弱的時候,還有很多靈植物根本無法收穫藥種。
然而現在的靈植場搗衣棒上端那幾處用作試驗的田地,像是一捧huā菜,靈樹幾乎是半天時間就長成枝繁葉茂,像是華蓋,矗立在整個靈植場城堡之上。上面鮮白sè的huā朵迎風招展,無數的huā瓣被頂風一吹,撲簌簌的朝著整個城堡灑落下去,街道上,酒肆間,1小孩快活的穿稜在街道上,去摘那些從天而降的碎huā瓣像是見到下雪般〖興〗奮。
在這種靈huā四溢的靈氣之下,一些久病不便的老弱居然也能自己下地行走,甚至癱瘓在chuáng的老嫗,也蹣跚出行,觀望著眼前的神蹟,並有無數人施施然朝著楊澤跪拜下去。
“原本以為沒有效果。我多加了點料,沒想到半天時間,這些芙蓉木就像是從地裡噌著長一樣,迎風就長!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長勢都快控制不住了,這麼下去,咱們接著就要投入人手,把旁邊的靈田給騰出來,否則怎麼夠這些芙蓉木衝的……還有那龍涎草,已經爬滿了半山現在人上去,像毯子一樣,一種出來,簡直超過了過去五年我們種植的總和啊!”
洛雄在一旁兀自〖興〗奮道。
“你加了多少料?”
“不多不少,大概每畝三四滴吧!、,洛雄捧著瓷瓶比劃,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楊澤開啟瓷瓶一看就種了這三種四品植物,就用了一小半的蜃泉。楊澤氣不打一處來,這些足夠種十倍於此的靈植物了,結果這麼一揮霍。簡直不把他的血汗果實當回事啊!
現在整個堡內再沒有人懷疑楊澤這個尊者的權威,不少人幾乎要對他頂禮膜拜特別是一些靈植師,他們種植了大半輩子靈田,從來沒有得到過這種仙緣。
現在更是堅信上天福澤岐山郡,是以才會有楊澤這種名噪修行界的大人物到來,由此給岐山郡帶來無數恩惠。
岐山靈植場城堡的震動,自然也驚動了回房的宋臻,踏出門來就見到漫天的huā瓣,更看到站在靈田之上,被洛雄和靈植場一干人等圍住的楊澤。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宋臻嘲弄自己的不甘心態作祟,楊澤朝她瞥了瞥眼。
看到楊澤眼神裡的自得之sè,宋臻冷目微微掠過一絲惱然,又似乎懶得見到他耀武揚威般摔門返回〖房〗中。
能種出來東西就好。終於等到這一步,楊澤徹底的鬆了一口氣,誰都不知道他在前後,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在場主的議事廳中,洛雄和其夫人芳華,還有堡內掌管各分項事宜的八位執事,甚至四位地位崇高的叔長都皆盡在座。
眾人氣氛凝重。
他們早有預料,會從眼前的尊者口中聽到一些很重要的訊息,他們不知道是什麼,但現場的這種安靜,甚至能讓他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修行界中的那些事情,向來遠遠在岐山郡之外,然而自當日大日宗事件之後,眾人就明白,他們再不可能自欺欺人的置外界紛爭於不顧了。用上了蜃泉這種修行界稀罕的東西,就代表著岐山郡已經真正介入到修行界之中去。從現在開始,他們已經和楊澤綁在了一處去。
眾人看著楊澤。
楊澤沉默的看了在場眾人半響。然後才開口道“……有件事我必須要坦白首先,我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麼老,其實,我並不是騎獸尊者hún淡。所以大家現在,大可定奪,是否要聽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