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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又是一個夜。
這一夜的天幕依然充滿寒星。高高的城垛之上,黑旗猙獰的飛舞。
黑旗之上繡有一朵齜著獠牙的豹頭,據說在流霜國但凡是見到這樣的旗幟,就是一些二三階的兇獸都要遠遠退避。
這是流霜國四大上將之一翼豹旗柳白堤的旗號。這個曾經將無數兇獸當酒飲的人物在流霜國內軍界民間,有著各種各樣的傳聞。據說他能夠一手摘下兇獸的腦袋,蠻力驚人,曾經一箭就射退來襲的數名修行者。他手下的兵戎,都帶著如豹子一般的冷冽狠辣,曾經戰敗過令人談虎色變的蠻荒戰士。有訊息說曾經高紋國的軍隊和他們打過一場,結果也是吃了暗虧,是以至今悶聲不聞。
流霜國這名冉冉升起的大陸名將風吹雪,旗下的四大上將之中,這翼豹旗,是最為神秘最強橫的隊伍。而這支隊伍,註定要和名將風吹雪,伴隨大曄一戰,揚名大陸。
翼豹旗的大營之外,有無數蜿蜒的火把,璀璨如寶石一樣的夜幕就像是背景,而此刻濃墨得不著邊際的大地就是舞臺。
舞臺之上,這條由無數火把組成的“火龍”,正從大地上出現。
大營之中見到這條在大地之上張牙舞爪的火龍,立即也就喧然轟動了。營帳之中,快速的稟報不斷。柵門之旁,無數人呼叫喝彩。
顯然這條“火龍”帶來的捷報,已經早一步傳遞到了大營之中,也在更早的時間,傳到了流霜國大軍的最高主營之上。捷報所帶來的喜悅振奮,自然是不容置疑的,甚至讓迎接軍隊回營的兵士們,發出陣陣忘我的怪叫。
半天以前。散佈在天隘山西麓的流霜密探的回報,終於發現了那支神秘軍隊的蹤跡。
對方顯然也因為自己置身於一個強敵環伺的境地而驚錯,所以極力要掩藏自己的蹤跡。但儘管這支軍隊如何狡猾如狐,只要出現在流霜國控制的山脈,面對那在名將風吹雪震怒之下,鷹眼一樣散播瘋狂尋找他們的流霜斥候。這支神秘軍隊就是再高明的躲藏辦法,也都最終暴露。
資訊傳來,這支神秘軍隊最近一次出現在距離柳白堤所在的翼豹旗大營三十四里附近的中山道口。訊息回稟,早已被這群老鼠一樣東躲藏省的軍隊勾得邪火直冒的柳白堤甚至不披甲衣,登上戰馬率軍出擊。
站在營帳木柵垛上遠望這片大軍歸營的軍士,看著“火龍”一般的軍隊強勢迴歸的這一幕,聲音裡難掩傲然,“我翼豹營柳將軍出馬,就是再如何狡詐的對手,都經不得打啊!”
“正是如此。軍機部的那些密探回稟之後,還不待最高統帥的下令,柳白堤將軍就出擊了,據說在前線遭遇到對方的時候,他們還企圖分出人手誤導我們天上的烏雕,真是一支鬼得很的軍隊,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晚了一步,若是能再快點,進入西麓密林之中,要把他們逮出來,就不容易了。老天不幫他們啊就那麼正面和柳白堤上將軍碰上了。”
“柳將軍一陣來回碾壓衝殺,這眾人就被打垮了。據說一路追趕了十幾裡,直到他們逃入了寒雪山才收兵不過半天時間,這眾狡猾得令我流霜國大營震動,其他軍部一籌莫展的小股兵馬,在我翼豹旗柳白堤上將之下,也是不堪一擊待對石頭城齊樂毅發動總攻之時,我翼豹旗必然第一個破城,以對方上將頭顱祭旗!”
勝利的訊息,散入旗營,免不得讓旗營中的人一番祝捷。其實一路打過來,作為流霜四大旗之一的翼豹旗軍隊,這眾士兵自然不是一群剛上戰場打了場勝仗就會歡呼雀躍的兵雛。只是這場突襲,意義不同。
四大旗作為風吹雪的四個臂膀支柱,一直以來,都在爭奪各自在流霜大軍中的軍功地位。一場小規模的大捷已經讓他們提不起興致。他們所在乎的是能夠壓倒其他三面大旗軍隊的軍功,以顯示出強大的戰鬥力。
這隊神秘兵馬出現在流霜大軍控制的地區之後,就讓流霜軍勢震動。畢竟對方能在嚴密的防守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突入流霜大軍腹地。這種足以讓自己這邊領袖驚出一身冷汗的行為,也同樣令各大旗軍隊震動。
再者這對神秘兵馬,就算發現自己置身強敵的內腹,四面都是敵方戰歌的環境下,居然也能臨危不亂,以極為專業的方式避開了流霜的許多斥候點,如果不是靠著天上獨一無二的流霜國烏雕搜尋,這群兵馬很可能就這麼出現在流霜大軍內腹,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眾人視線。
這是一隻擁有很強潛匿意識的軍隊。
這樣一支軍隊混入了流霜大軍後背,無疑是如芒在刺。難怪風吹雪都為之震怒,要求軍隊各部一定要尋找到殲滅這支突然出現的不明兵馬。他要保證用兵的萬無一失。保證沒有任何人可以對他這位流霜名將在兵法上用“奇”。一位名將若被敵人出奇制勝,那將是最大的恥辱,更是一種絕對不容出現的惱怒。
所以在整個大軍都震動人心惶惶的情況下,柳白堤出擊擊潰這樣的一支軍隊,無疑在大軍中建立了崇高的威望和軍功。更顯得他們翼豹旗相比其他三大旗上將而言的鶴立雞群。這更加能夠為翼豹旗增添在大軍之中地位的砝碼。
“火龍”來到營帳之前,此時的牆垛之上,太多人都停止了交談。默默地望著出現在火光中的那個上將。
他像是有一種能緊攝人心的能力,他騎著黑甲戰馬,鐵蹄吭哐吭哐踏著地面,手中把持著毒龍般令無數人喪命槍下的長槍,甲衣披著敵人的血漬,身材高大,一股魄力勃然而發。當大營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時候,他舉槍向天。盡情高嘯一聲。
於是翼豹旗的大營之內,立即爆發出無數狂浪的歡呼!
他們盡情的用這種狂浪的喝彩彰顯勝利。這就是翼豹旗的狂,傲之處。
下了馬來,披風一抖,柳白堤將手中的長槍朝旁邊的三名等候的軍士放下,長槍太重,三名抬槍的軍士脊椎都彎得像是要折斷,看上去無比脆弱。
早有人迎上前來,“恭賀將軍再屠一軍!地方雖然逃入深山老林之中,但已經被將軍殺寒了心,等攻下石頭城,再來慢慢收拾他們不遲!”
柳白堤冷冷一笑,入了大帳,面對桌案上彙報給最高統帥的軍情信箋,他想了想,面露輕蔑之色,提筆做出此次戰事的總結。
“一群亂匪,不足為患。”